监不小心搞没了,或者生火时被烧了――路途遥远什么事都会发生啊,所以我来了。”
秦长歌无语,小心的将袖子掩了掩。
“我们进了林子,有个侍卫想起来做饭时,丢下了一件内廷标记,这东西落在有心人眼里会给我带来麻烦,又回头去取,大约就是在这时候落在你后面,后来有个母亲是南闵女子的侍卫,说闻见了他们那里的圣蛇气息,我心里不安,便直接从树上悄悄过去,怕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声音,结果看见了你。”
箫玦转头,带点责怪的看着秦长歌,道:“你答应过我你会保护好自己,可是今天我要不是凑巧出现,大约你就……”
他突然住口,似是连不详的猜测也不愿开口去提,神色中极为不满。
秦长歌一手挽着缰绳,一手过去拍拍他的手,意欲安抚下皇帝大人的郁卒情绪,不想箫玦顺势手腕一翻,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拖,已将她拖到自己马上。
凛冽风声里箫玦笑得愉快,声如水晶相击,明朗澄澈:“我救了你,你便以陪我共乘回报罢。”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皇帝,”秦长歌微笑,一直以来的焦灼压抑情绪,因了他金声玉振的笑和痛快朗然的心态而微微有些纾解,宛如春意将至之时,薄冰下浅浅化了冻,看得见簇簇嫩绿的草芽。
“我自然是小气的,”箫玦紧了紧她的腰,俯首在她耳边道:“我心中只有方寸之地,放了一个你,自然再没有地方容纳别的。”
秦长歌一笑,忽然轻轻道:“你听。”
塞上明月生,生于云涛之中,月色辉光朗照着静谧的北地草原和隐隐远山,无边无垠如一帧阔大画卷,画卷上那一骑扬蹄飞驰的骏马,以优美的韵律正于河山之卷上挥洒轨迹,蹄声踏碎草木之香和流水般的月光。
月光下两人齐齐仰首,风纠缠着彼此长发,以一种静默而了然的姿态,聆听碧野山外,连绵山脉尽头之处,隐隐传来的悠长之音。
那是长笳声,这种北地乐器雄浑豪迈,虽奏欢乐活泼曲调,也依然低沉徘徊,带着震撼人心的沉雄魅力,声声奏响。
“缇兰族,《碧野歌》,诉说山河的美丽和时光的宝贵,”箫玦慢慢道:“缇兰,落日满霜山,碧草舞星阑,风卷孤烟起,不越幽门关。”
“缇兰,昔家有儿女,远嫁幽山峨,漂泊无所依,谁见流光还?”秦长歌轻轻接上,微微扭首看着乐曲传来的方向,听得身后箫玦,耳语呢喃,“长歌,你有多少年,没有和我一起唱过这首歌?”
手指在缰绳上挽了几挽,秦长歌悠悠道:“总有近十年了……那时你还只是个小伍长。”
“第一次幽州战役我杀敌近百,名声传遍军内外,爱嫉妒的郑副将,抢去了我的功劳,”箫玦低首,说话间轻轻吹起秦长歌耳边鬓发,后者怕痒的微微一躲,耳下连同肩颈肌肤亦如这塞上明月,逼人眼目的亮在眼前,箫玦叹息着,用额头轻轻的蹭。
“你蹭得我痒……”秦长歌这个怕痒的忍不住笑,倾了倾肩道:“那时你很愤怒,要去和他比武,被我硬拖着去草原上赏月,你哪有心思赏那劳什子的月亮?后来我叫你听,当时就是这个调子,苍凉而沉静,把你这个暴躁的家伙安抚下来了。”
“我哪是听歌安静下来的?”箫玦声音更低,漾着浓浓的相思韵味和旖旎情思,“你还不知道罢?当时,就是这样……你在我身侧,长发下一抹肌肤白得耀眼,我听着歌,看着你,想着那个远嫁幽山峨的女子,如果是你,你会嫁谁呢……我想着,不如生米做成了熟饭罢?那么好的清风和月亮––可惜大将军传唤我,坏了我的好事……”
啊一声秦长歌转过头来,手指一弹他额头,怒道:“原来是个根本没有音乐细胞,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
“唔……”箫玦乐在其中的摸摸额头,问,“什么叫色狼?”
秦长歌抬手扬鞭,呼呼的风声里她笑道:“喏,看见碧野山顶那只啸月的狼了没?它其实啸的不是月,而是在倾诉对月中美人的倾慕,因色而啸(箫)之狼,所以叫色狼。”
听到一半箫玦已经笑了,佯怒的一捏秦长歌的腰,道:“你哪日要肯说我一句好话,我就该烧香拜佛了。”
“你哪缺好话听?说不中听话的苦差事,只好我来做,”秦长歌说话时已经敛了笑容,淡淡道:“此去幽州,不安全,你还是留在城外罢。”
本来因为那一捏心中荡漾,正想趁长歌心绪好像还不坏的时候小小的再占点便宜,冷不防听见这句话,箫玦倒怔住了,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