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天光着膀子,将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背上:“爱他妈咋地咋地!不瞒你说,我把那浴室里面的水全放光了,程恪去了也没水用,哈哈哈哈哈……”
“高!程天哥就是高!”早有几个少年跟着附和:“附近没水,逼着他去荷花池子洗澡,不……洗咱们的尿!”
“哈哈哈哈……痛快!”
我叹了口气,这些熊孩子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至于这样深仇大恨了!
程恪也听见了,没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点着朱砂的小人儿,在手里吹了一下子,那个小人儿飘忽着就上了天,程恪从草丛里面站起来,拍打了拍打粘在身上那青葱的草叶子,惊起来了满坑满谷的萤火虫,那颀长的身影自顾自跟着纸人去了。
纸人显然是个导航引路的作用,带着程恪就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个小小的溪流旁边。
溪流很清冽,能清楚的看到了溪流的底部。
这里,应该是干净的。
程恪脱了衣服,白皙的身材比现在还要单薄,慢慢的浸在了一看就很清凉的溪水之中,怔怔望着溪水里面映出来了满天星光,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他一直都出鞘利剑一样的锋锐挺拔,但在这个时候,也像是挺拔的累了,慢慢的垂下了颈子,弯下了腰,一手托在了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夜凉如水,他听着风在耳边掠过,终于是个放轻松的时候了……
可是精神才刚刚松弛了下去,他听到了一阵哭声。
抬起头来,他觉得疑惑,既然是纸人指引过来的,这附近,不该有人。
但是那个哭声,更加的清晰了。
程恪还是叹了口气,从溪流之中站了起来,重新穿上了半旧的月白麻布衫子,迈开了长腿,从草丛之中走过去,看向了哭声顺风而来的方向。
有两个人的身影,一大一小。
那个大人左手正提行李一样的提着一个小孩儿,那个小孩儿显然正在挣扎哭闹不休,因为距离不算近,声音传到了程恪这里,已经细如蚊呐:“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
那个大人身边,有很多很多的大瓮。
而大人根本没顾得上回答那个小孩儿,只是将那个小孩儿倒提了起来,右手一扬,一道寒光流星似的闪耀了起来,手起刀落,那个孩子的脑袋跌到了一个大瓮之中。
程恪比现在还要澄澈的桃花大眼骤然一缩,他不由自主奔着那些个大瓮就过去了。
那是就连西川也禁止使用的邪术,谁敢在罗家附近用!
可是到了那个大瓮前面,他看清楚了那个大人的面貌,脚步也就停下来了。
他满心是个不可思议,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哦?”而那个大人见到了程恪,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样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