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愁视之如无物的话,顿时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剑,一下刺入了齐仲归的心中。
“你...........”
齐仲归指着断愁,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在感受到,周围无数道不屑的目光后,那土黄色的脸庞,也慢慢染上了一抹红色,有逆血上涌,也有羞愤难当。
不用说,今日过后,他的这番表现,就将传遍整个南疆,乃至整个大明王朝。
此时他也回过味来了,心知先前丑态百出,自以为很漂亮的话,其实大有不妥当之处。
本来他就是巫云宗的长老,又是此次仙缘大会的监察使,以他现在的身份修为,代表宗门出言讨要本宗传承之宝,绝对是合乎情理的。
但现在这么一闹,就感觉自己无故矮了三分,本来极为占理的一件事,也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这是在怕什么?
想通之后,齐仲归显得极为懊恼羞怒,他不是巫惊绝这样的天骄,没有惊才绝艳的天资,虽然也很是不凡,但修炼到了现在,也将一身潜力耗尽,非逆天的仙缘造化,此生再无突破的可能。
所以,他把全部的心思精力都投入到了宗门发展上,长年处理宗门事务,他的心气早已在不知不觉,消磨了个干净,变得畏首畏尾,圆滑无比。
在亲眼目睹了巫惊绝的凄惨下场后,齐仲归心存惊惧,就更不敢将话说得硬气了,以致于虎头蛇尾,闹出了这般大的笑话。
不用想也知道,在日后的谣传中,巫云宗执律长老的拙劣表现,自是玄天宗之主断愁名闻天下的垫脚石,一个反面的注解。
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仲归羞怒交加,恨恨出声:“断愁,你欺人太甚!”
接着,他似是不屑与断愁多说,回过头来,望向身旁不远处悄然退走的庞飞。
看那样子,显然是想要拉人下水,与古剑门共进退了。
本来南疆三派同气连枝,不管私下里有多少龌龊,但至少对外还是同进同退的,这是常理,可是这番动作在此时做来,却让旁人更加鄙夷齐仲归了。
若是他直接拍案而起,在占得道义的情形下,对断愁出手,众目睽睽之下,不论输赢,大家至少还敬他三分,但现在这种做为,就实在令人不耻了。
归还戍土金刚琢?
可能吗?
简直就是个笑话!
庞飞面色一黑,见得齐仲归望来,脸皮抽搐,恨不得当场拔剑将他大卸八块,没看到他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吗?现在拉我下水是几个意思?
此时,要说最郁闷,最无语的就是庞飞了,这戍土金刚琢是巫云宗的宝物,即便要回来,也和他没多大关系,是以,打心底里他是不愿趟这趟浑水的,尤其是在此时和齐仲归有什么牵扯。
远的不说,单就刚刚断愁说的,就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巫惊绝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巧合,更不会无尤去寻断愁晦气,很显然,他是受了宗门指使,截杀季常风三人,要对古剑门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前仇旧怨还没清算冰释,这老东西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向他求救?
庞飞眼角跳动,有心视而不见,但想到前不久前宗门尊奉的上令,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今此一役,巫云宗大失颜面,折损一个天骄不说,原本凝聚在巫惊绝身上,福泽宗门的龙脉气运,也会随之消散。
更为无奈的,是十年后的天骄朝圣,潜龙榜争夺,巫云宗将再无把握,甚至,都未必能保得住这前二十的席位。
损失这般巨大,巫云宗和玄天宗之间,必然会因此结下仇怨,可以说,以后基本不会再有和好的可能,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古剑门趁势拉拢巫云宗的天赐良机。
绝不能坐视不理!
庞飞在心中瞬间权衡了一下利弊,终究下定决心,黑着脸准备帮他一把,踏前一步,开口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大地轰鸣,风沙龙卷,旌旗如林,奔啸而来。
“轰隆隆................”
尘沙撕裂,天地肃寂,自圣象山始,一道钢铁洪流迎着初升的旭日朝阳,沐染金光滚滚而来,钢铁洪流周围,空气扭曲,隐隐可见其中,有无数大明铁骑奔踏飞纵。
“大明铁骑!是天雄军!!”
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气息,四面八方都有人面露震撼,忍不住惊呼出来。
如此恐怖的铁血杀伐之气,非百战之师,不能磨炼,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