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大师姐,管教不严,妄自议论他人是非,与师弟不睦,亦当领罚,这剩下十鞭,便由你承受,可有异议?”
当这句话从断愁嘴里说出的时候,场中诸人皆是一惊,吴越、司徒玲更是不敢置信,因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师父究竟有多宠大师姐,说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也不为过。
却没曾想,今日断愁一反常态,不但当众问责,甚至还要林小媛替过受罚,这般罪责,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吴越当场色变,焦急出声:“师父,此事我等看在眼里,大师姐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是我们这些师弟师妹,没有让大师姐省心,让师父失望,您若要罚的话,就让弟子承担好了。”
司徒玲也开口求情:“师父,哪怕是夫妻,亲兄弟,父子之间,都尚有矛盾,更何况是同门,江师弟入门不久,大师姐性子又急,两人有些摩擦,吵吵闹闹也很正常,但彼此之间并无仇恨,也没惹出什么祸事来,还请师父明察,从轻发落。”
“师父,大师姐待我们很好,都是我们不懂事,您能不能不要责罚大师姐。”许彤亦是满脸着急,为林小媛求情。
边上,董方妙、宋瑾瑜秀眉一蹙,两人相视一眼,有心帮忙,却因为新入宗门,不好在这种场合妄自开口,只能沉默旁观。
断愁没有理会诸人,而是静静看着林小媛,等待她的回话。
小丫头抬头,对着吴越等人摇了摇头,展颜一笑,旋即,躬身一礼,目色坚定道:“师弟有错,师姐有责,弟子无异议,有错当罚,是小媛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当加倍责之,愿领灵鞭二十!”
断愁目光淡然,闻言心中有些欣慰,他虽然也不想责罚小丫头,更知道这事主要责任,并不在她身上。
但今日这刑罚,她却是非受不可,因为,这既是一个可以化解,师姐弟之间狭隙的机会,也是给这群小子的一个警示,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前宗门上下两三人,自然不用考虑过多。
但现在,玄天宗开始渐渐发展,人数增多,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散漫,林小媛为他座下首徒,如果连她都不能免责,那众人也将都不例外,日后言行自然会约束很多。
而他更想要的是,以此为契机,真正让林小媛从今日起,开始转变心态,担负起一个大师姐的责任,让门下弟子敬爱,而非是简单的打成一片。
让断愁颇感欣慰的是,小丫头总算聪慧机敏,知他心事,没有丝毫辩解怨言,甘愿受罚,并未让他失望。
就在断愁点头,将要开口之时,边上一道不屑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诸人色变。
“死丫头,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爷的鞭子,可没说让你来受,有错罚错,干你什么事。”
江云飞嚣张依旧,看着林小媛不屑说道,旋即在众人目视下走出,不伦不类的向断愁行了一礼,笑嘻嘻的说道:
“嘿嘿!师父,这事其实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胡作非为惯了,这一时间也收不住性子,您如果真觉得要罚的话,就继续罚我好了,反正小子皮糙肉厚,已经挨了十鞭子,也不在乎再多挨几鞭。”
“放肆!江云飞,师父降罪自有原由道理,岂能容你在这胡言乱语,想怎样便怎样,此事我有责自当领罚,并非你替你受过,你若想挨鞭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不给我退回去!”
不等断愁开口,出乎意料的,林小媛当即发怒,便冷声训斥起来,柳眉倒竖,脸上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威严蕴怒。
江云飞面色铁青,有心开口回骂几句,但在接触到林小媛,前所未有严厉冰冷的目光,竟是莫名有些惧意,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愤愤甩袖,丢下一句“疯丫头”,便灰溜溜退了回去。
这一幕,被最近熟知他底细的吴越、司徒玲,以及在他手里吃过亏的黑白二虎,乃至常年相伴左右的公孙大娘、许彤,都惊诧莫名。
这无法无天的小子,除了公孙大娘和许彤外,竟然还有人能够制得住他?断兄弟这一手,果然是玩的妙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卢象升,眸光闪烁,此时隐隐已经能够猜出断愁用意,在看向他时,不禁带上了一抹敬佩,心里也是半感慨半鄙夷:
“果然不愧是做宗主的,城府这么深,连自己的徒弟都被算计在鼓掌中,这心可真够脏的,不来我帐下做个狗头军师,真是有些可惜了。”
断愁不会佛门他心通,自是不知卢象升此时作何感想,见林小媛喝退江云飞,也当做没看见一般,径自转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