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仙符宗云渺、万魔宫屠媚也在一次争锋当中,被他大道碾压重伤,连那玉虚观的傲辰霄也和他对上了,不过他运气比你还差一些,似乎现在已经死了。”
血炼神君声音淡漠,亦如清风流水,随口一言,但听在北冥觞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平地惊雷。
北冥觞身躯剧震,眼中血色的瞳孔徒然凝缩,他数月前才和断愁有过交手,虽然当时他并非本体亲至,但也大概能够感觉到断愁的修为实力。
本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归源境顶峰,睥睨圣境的样子,比他尚且不如,却没想到,在他闭关疗伤修炼的这段时间,断愁的实力竟会达到这样一个恐怖的层次。
要知道,无论是仙符宗的云渺,还是万魔宫的屠媚,那都是正魔两道的绝世妖孽,同代之中几无人可与之匹敌争锋。
十年后的天骄朝圣,天骄榜上前十,必有二人一席之地。
这二人的实力他也是知道的,北冥觞虽然野心勃勃,颇为自负,但如果真要遇上二人中的一个,即使修为恢复全盛,他也并无十足胜算。
但是他们却都败在了断愁手里,甚至,就连傲辰霄都已经陨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断愁一直隐藏了实力,还是这中间,他又得到了什么惊人的奇遇突破?!
北冥觞面色阴晴不定,眸光闪烁,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然,他抬头看向洞府中,那尊威严淡然的身影,奇异道:“既然师尊已决意今日取我性命,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
血炼神君面无表情,漠然道:“你终归是我血炼神君的弟子,不能任人轻辱,告诉你这些,无非是想让你知道,即便你此刻伤势痊愈,也依旧对付不了断愁,更何况他的身份是那玄天宗的宗主,身边强者无数,常人根本难以接近。”
“你此番下咒已经是打草惊蛇,同样的手段,不可能在对他使用第二次,想要报仇,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血炼神君微微一顿,话到这里,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今日过后,你的因果将由本座继承,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去取断愁首级,了你一个心愿。”
闻言,北冥觞眼中异色越来越浓,忽然笑道:“说是师徒一场,可徒儿却从未见师尊怜悯出手,为哪位师兄师弟了结过什么因果心愿,怎么到了我这里,反倒是有些特殊了。”
血炼神君不以为意,只是淡漠道:“因为他们不配,而你,有这个资格,若非是到了这最后一步,本座需要你体内修炼的功力、道血来辅助,或许我会真的收你为徒。”
“是吗?”
北冥觞轻笑一声,道:“承蒙师尊看重,只是徒儿自己的仇,还是让徒儿自己去报吧,我也没想要这么快就死,还望师尊恕罪。”
话音落下,只见北冥觞手起印诀,一座巨大的血阵在洞府天地中显化出来,其上阵纹勾勒嗡鸣震动,爆发出一股狂暴惊天的力量气息。
大地深处似乎有无尽暗流汹涌,逆乱冲刷,激起一重重巨浪波纹,撼动山峰,粉碎虚空,在这之中,一个血肉模糊血光涌动的巨大肉球,从血阵中央缓缓浮现出来,上面依稀可见得,一条条鳞甲披覆兽首尚在的血蚺,彼此纠缠在一起。
与其说这是一个肉球,到不如说这是一个蛇球,看上去恐怖无比。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这座血龙大阵,就是你最后拼死的底牌吗?你应该知道,即使是有血魔幡这件先天灵宝镇压中枢,也根本拦不住我。”
血炼神君淡淡开口,对四周笼罩的阵法视若无睹,甚至看着阵法闭落成形,都没有丝毫要阻断破坏之意,负手之间,便如一尊魔神位临,镇压天地,那一道道血炼气息,还未靠近,就已当空散灭开来。
北冥觞见此也不气馁,闻言只是微笑:“师尊的厉害,徒儿自然也是知晓的,若是在您大劫来临之前,全盛之时,徒儿或许也就不挣扎了。”
“但是现在,若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已经跌落涅槃道境了,虽然不知道您现在具体是什么修为,但想必您为了这次能够顺利突破,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应该不会在徒儿身上损耗过多的力量,这样一来,也是给了徒儿一个机会,说不得就要与您争上一争了。”
北冥觞身负重伤,中了诅咒,面对的又是血炼神君这样的魔道巨孽,但此刻却是显得无比镇定从容,谈笑风生,由此,也真正显露出了他魔道妖孽的风骨。
蝼蚁观天,不知天地浩大,有些东西或许只有亲自尝试之后,等到希望破灭的那一刻,才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