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放在眼里。
被轻视了的王怀恩并不知道这些,他跟着众仆役将王鼐送到外书房,又亲自将他扶上床。
丫鬟送来醒酒汤和伤药,他也直接接过来,亲自喂给王鼐。
到了下午时分,王鼐终于醒了过来。
“嘶~~”王鼐觉得嘴里疼,疼得他直吸冷气,“贼娘的,老子这是怎么了?”
伸手往疼处一抹,王鼐怒了:“老子的牙怎么不见了?”
王怀恩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见王鼐醒了,赶忙上前:“阿爹,您终于醒了!”
王鼐没废话,直接问儿子:“大郎,我、我的牙怎么没了?”
显然,他已经忘了上午跟弟弟干架的事情。
王怀恩将托盘放下,拿了个鼓墩坐在榻前,添油加醋的将上午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我这颗牙是被你二叔打掉的?”王鼐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根本不相信王怀恩的话。
王怀恩用力点头,故意将话题往王怀瑾身上引,“还有您的胯骨,是不是也觉得有点儿疼?”
王鼐原本没觉得胯骨疼,但听王怀恩这么一说,竟也觉得不舒服起来。
王怀恩道:“是二郎,见您和二叔纠缠在一起,冲上去拉偏架,竟一脚将您踹翻在地……”
“啥?二郎那个小畜生竟敢对我动手?”王鼐怒了,王怀瑾可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啊,最最要紧的是,自己的爵位都便宜这小子了,他居然敢打自己?
王怀恩满脸气愤,“就是他。阿爹,平时看他在您面前恭恭敬敬的,谁料一到了关键时刻就全暴露了。”
王怀恩觑着王鼐的脸色,继续说着:“阿爹,果然不是亲生就靠不住啊。您待二郎多好啊,给他娶了世家女做娘子,还将他过继到大房,给请封世子。结果呢,您不过是跟二叔略有口角,他便对您喊打喊杀的……”
您的下半辈子,还得靠我这个亲生儿子啊。
所以,爵位什么的,还是给我吧!
王怀恩没说得这么露骨,但王鼐却已经想到了。
用力捶了捶隐囊,王鼐恨声道:“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正可恶!”
王怀恩又真假参半的说了些上午的事,什么王怀瑾顶撞万氏啦,什么王鼎惹万氏生气啦,什么王怀瑾不管昏死过去的王鼐啦,什么……
只把王鼐说得气如斗牛,恨不得立时将王怀瑾拉来打死。
王怀恩赶忙拦住:“阿爹,不可啊。二郎最会装,明明内里奸诈得很,外人却都只当他是君子。您若是直接教训他,外头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还不定怎么为他打抱不平、非议您蛮横不讲理哪。”
王鼐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而王怀瑾却是旁人眼中的好孩子。
上次西北之事,霍顺就曾经委婉的劝过他:既已过继了二郎,就对他好些,没得落人口实。
言下之意,竟是说他硬逼着王怀瑾将名额让给了王怀恩。
王鼐百口莫辩啊。
现在回想起来,王鼐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怀恩见状,赶忙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王鼐犹豫了。他是不喜欢王怀瑾,但从未对他起过起过杀心。
王怀恩眯起眼睛,“阿爹,无毒不丈夫。现在二郎就敢帮着二叔打您,日后您若是病了、动不了了,二郎还不定怎么对付您呢。”
王鼐最是个自私的人,只需他对不起旁人,决不允许别人有机会对不起他。
想了想,他咬牙:“你说的没错。他既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无情!”
不知为何,福寿堂的那场闹剧仿佛被人刻意遗忘了,竟没人追讨后账。
唐宓和两个哥哥也开始准备去李家上学。
唐元贞便忙着给儿女们准备车马、跟随侍婢和小厮,以及各种出行所需的物品。
这日清晨,唐元贞从寸心堂回来,正准备召集管事娘子处理家务,阿何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子,兰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