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炫耀。
同袍中,有了解萧家底细的,会暗地里嘲笑萧龟年;而还有更多不知内里的,着实将萧龟年当成了世家贵公子。
李信芳便是后者。
世人崇尚世家,李信芳这样的读书人尤甚。
因着对世家的那份崇敬,李信芳直接变成了萧龟年的跟班儿,处处跟随,时时都给萧龟年捧臭脚。
相处得多了,李信芳恨不能跟萧龟年成为一家人。
正巧一日与萧龟年闲聊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提到了亲事。
萧龟年遗憾的表示,似他这般有才学、有家世的人,年近三十居然还没有碰到良缘(亲,你确定你没有老婆不是因为家里太穷?)。
李信芳却是信了萧龟年所谓的“没遇到合适的”说辞,他忽的想起自家妹子还没有说人家,便试探的询问萧龟年对未来娘子可有什么要求。
萧龟年洒脱的挥挥手,言明只要人好、家世清白就足以。因为他萧氏根本不需要靠妻族来增加自家的荣耀。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萧龟年在胡说,这年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萧龟年若真是世家,定会在世家里寻亲事,因为世家不可“辄婚非类”嘛。
可李信芳是萧龟年的脑残粉,居然就信了,还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有个妹子,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李信芳还表示,小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家中父母和他们兄弟都不会委屈了,至少在嫁妆上绝不会亏待。
萧龟年装模作样的考虑半天,最后还是同意“相看相看”。
其实他心里都乐开花了,好不好?
李信芳不重要,但他的姻亲王鼐却是萧龟年极力想巴结的。
投军这几年,萧龟年混得并不怎么样。背后没有靠山,就连分战利品,他都是最次一等。
每每看着李信芳兄弟大把大把的往回捞银子,萧龟年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偏偏以他这种等级,根本就摸不上王鼐和王鼎。无奈之下,萧龟年选择了曲线救国。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策略还是很正确的。
李信芳和萧龟年,一个极力撮合,一个半推半就,没多久便将亲事定了下来。
双方心里都急,唯恐错过了“好亲家”,不等仗打完,萧龟年便请了假跑去成亲了。
而李信芳也如他所说的,给李信贤准备了一份非常丰厚的嫁妆,几乎是他们兄弟在军中这些年积攒的三分之一。
萧龟年娶了李信贤,间接的跟王鼐也成了亲戚。
王鼐给手下讨要官职的时候,便顺手给萧龟年要了一个。官职不大,河东某县的八品县丞。
相较于李信芳兄弟的从六品,萧龟年的官职确实小了些。
但萧家到底跟王家不是正经亲戚,萧龟年也明白,若没有李家这层关系,他连这个八品县丞都捞不到。
心里存着不满,萧龟年还是带着妻、女上路了。
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萧龟年依然在县丞的位子上呆着,而李信贤却有些受不住了:被她同情的姐姐如今已经是从三品诰命了,结果她连个诰封都没有混上。
还有女儿大了,该说亲事了。可那个破县城里,根本就没有李信贤看得上的人家。
要知道,李信贤一直以“名门萧氏”自居,怎可轻易将女儿许给寒门土鳖?
另外,她唯一的儿子今年也六岁了,该上学了,可县里没有好先生。
李信贤正为儿女之事发愁呢,姐姐的信到了。
李氏在信中,说了自己的烦恼:儿子因为过继和她生分了,儿媳妇是个面甜心苦的,表面做得好看,暗地里挑唆他们母子感情……
最后,李氏表示,儿子已经是安国公了,她想给儿子找个家世清白、知根知底的妾。
李氏还表示,放心,妾是良妾,有正经的纳妾文书。
李氏一句话没提让外甥女给儿子做妾的事,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这么点儿意思。
李信贤不笨,细细读了一遍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最初,李信贤是有些气愤的,她的嫡亲女儿,堂堂东海萧氏女,嫁给那些世家做正头娘子都使得,你李信淑(即李氏)却想让我女儿做妾,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但很快,李信贤就开始琢磨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萧家,确实出身东海萧氏,可都没落一两百年了。别看李信贤嘴里说得热闹,心里十分明白这个事实。
王怀瑾,年纪轻轻就是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