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淑最近很烦。
给妾侍寻找高价的无忧散、开粮店、李家分家……太多的事都赶到了一起,弄得她和李其珏两口子焦头烂额。
没错,二百年没有分过家的百忍堂李氏终于要分家了。
老祖宗到底更倚重李佑堂这一支,所以采纳了李佑堂的建议,直接从他这一辈开始分。
也就说,除李佑堂这一支外,他的几个弟弟,都要带着一家老小从李家分出去。
其中便包括李其珏。
王怀淑对里的感情并不深,她没有子嗣,与李其珏的夫妻关系更像是利益交换,也就谈不上什么深情厚谊。
所以,她对李家并没有归属感。
但,到底是住了几年的地方,虽然窄仄了些,拥挤了些,但到底是名门李氏啊。
一旦搬离了大宅,他们便会沦为李氏的旁支。
虽然还是世家,但到底不如继续在主宅来得尊贵。
王怀淑是不怎么想分家的,尤其是她手头上要进行的粮食生意,平时也就罢了,若到了灾年,身后没个可以依仗的靠山,很难保住。
李其珏更不想分,这些日子他不住的在各个房头之间串联,企图联合其他堂兄弟一起向老祖宗求情。
奈何老祖宗已经打定了主意,任谁向他哭诉,他都坚持分家。
李其珏情急之下竟命人去赵郡老家,准备请那些族老进京“主持公道”。
如此,分家的事便暂时搁浅下来,李家上下都等着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李其珏为了收买族老,急需巨额金钱。他不但花光了自己的积蓄,还将父母的私库淘了个干干净净。
但还是不够哇。
他谋求的是整个李氏,那些族老十分明白,自然要了高价。
李其珏手头没了钱,只得将主意打到王怀淑身上。
王怀淑对李其珏早已死心,她自己又无法生育,跟娘家早已断绝往来,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手里的嫁妆。
她怎肯轻易交给李其珏?
之前因为王怀淑能“预知未来”,这对夫妻又相敬如宾起来。
现在又为了钱,两人再次几欲反目。
王怀淑实在不堪其扰,干脆借着开店的由头,一大早就躲了出来。
半旧不新的马车缓缓驶入东市,王怀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眼底的黑青显是她昨夜又没有安眠。
唉,该死的李其珏,竟为了那个根本就达不到的目的,不但掏空了家底,还停下了收购粮食的进程。
他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王怀淑不愿把嫁妆给他,也是因为自己还需要大笔的钱——东市开粮铺,大量收购粮食,哪样不需要钱?
王怀淑谁都没告诉,为了在明年灾荒到来时大赚一笔,她早已把嫁妆典当干净,哪里还有余钱支援李其珏?!
“不管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等明年赚够了钱,我就跟他和离!”
王怀淑咬了咬牙,暗自决定着。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的股噪声、欢呼声。
“抓到了,哎呀,那个小子居然抓到了价值百钱的布偶——”
“太厉害了,刚才我也试过,很难抓的。”
“可不是!关键是人家只花了十个铜钱啊。”
“唉哟,那他可是赚大了!”
王怀淑闻言不禁有些疑惑,撩起车窗帘子,便看到一个新开的店铺门口乌鸦鸦的极了一堆人,险些将半条街都堵住了。
那些人似乎正围着什么,又是叫好、又是赞叹。
王怀淑叫来跟着的侍女,“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女赶忙过去,片刻后又回来了,“回禀娘子,前面是新开的唐氏布艺,这家铺子门口摆了许多奇怪的柜子,柜子里放了许多唐氏布艺出售的布偶,人们只需往柜子里投一枚铜钱,便能抓一次,限时一盏茶。柜子里的布偶十分值钱,在铺子里要卖几十钱乃是几百钱哩。东市的行人都被吸引了来,排队试着抓布偶。”
王怀淑眼睛一亮,噫,这不是娃娃机嘛。
莫非又冒出一个穿越老乡?
等等,唐氏布艺?莫非是唐元贞?
王怀淑原本还敬佩这位穿越老乡够厉害,竟能在古代制造出娃娃机。
但当她猜到有可能是唐元贞的手笔时,眼底浮现出怨毒:又是你,怎么什么地方你都要掺一脚?!
那侍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