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冠的办法果然灵验,柳氏“生下”李其琛的第二年便怀孕了。
转过年,柳氏顺利产下一子,也就是五郎君李其璜。
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且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柳氏自然想把挡在他前头的李其琛弄死。
但,李立德十分喜欢李其琛,每天将他带在身边。
李其琛身边的人,也都是李立德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之人。
在这些人的保护下,柳氏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因着喜爱李其琛,李立德对李佑堂也和缓了许多。至少在外人眼中,李立德已经认可了李佑堂的继承人身份。
如此一来,李佑堂愈发感觉自己的嫡长子是个福星,对他也非常疼爱。
李佑堂常年生活在李立德的控制之下,但他到底是嫡长,手头上也有一些得用的人。
李佑堂心疼儿子,想着他虽有老祖宗的看护,但总归没有养在自己身边,为了好好照料儿子,也为了让自己安心,李佑堂分出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将人送到了李其琛身边。
有了李立德和李佑堂的双重保护,柳氏更加不可能让李其琛“意外”了。
李佑堂又时不时的跟柳氏念叨,说大郎多好多好,父亲多么器重与他,时间久了,柳氏不禁有些绝望。
再到后来,李其琛愈发被李立德和李佑堂看重,渐渐展现出他过人的聪慧与才能。
那时的柳氏比任何人都惧怕李其琛的身世曝光,所以,她反复求了柳家夫人,请她定要保守秘密。
接着,她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灭了口。
只是在执行过程中,出了纰漏,居然让一个人逃了出去。
这人恰好跟柳三的曾祖母同是柳家的世仆,她好不容易躲过柳氏的毒手,未免自己再次被柳氏所害,她偷偷将这件事告诉了柳三的曾祖母。
并且还留下了一件证物,也就是李其琛生母的血书。
李寿从怀里掏出那份血书,缓缓展开,上面的血字已经发黑,但仍能看出娟秀的字迹。
李寿没有将血书呈给冯裕,而是在李立德眼前晃了晃,“您瞧,这上面将柳氏如何‘借腹生子’的过往都写得清清楚楚。另外,我也在城郊的静月庵找到了我嫡亲祖母的尸骸!”
“蠢、蠢货!”
李立德嘴巴有些歪斜,他含糊的怒骂了一句。
只是不知他是骂亲生女儿柳氏蠢,还是怪自己当年办了件蠢事。
但事实就是,李其琛生母另有其人,且不是什么出身卑贱的奴婢、妓子,而是遭遇战乱的落难世家女。
李其琛的出身很清白。
至于他不是嫡妻所出,呵呵,柳氏这个仇人女儿,根本就没资格做李氏嫡支的正头娘子。
听完这段故事,连李其珏都哑了火,异常不甘的看着李寿,“十八郎,这、这你都查得出来?”
难道锦鳞卫真的这般厉害?
连这种内宅隐私都瞒不过他们?
李寿见李其珏想往锦鳞卫上扯,用心很是歹毒,他赶忙说道:“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怪只怪当年柳氏行事不周全,不但留下了人证,还有物证!”
说完这话,李寿不再跟李其珏歪缠,而是挺直腰身,傲然看着李立德,“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我将你告上公堂是合情合理还合法!”
他李寿绝没有忤逆!
李立德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了。
李寿丝毫没有理睬,转头看向冯裕,“冯京兆,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还需要询问人证,人我都带了来,您只管传唤便是。”
冯裕没有直接发话,而是对着李立德道:“李立德,李寿所说的这些,你可承认?”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李立德认了罪,那就不必传唤人证了。
李立德又气又恨又不甘,一时没有发觉自己的半边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他狠狠的瞪了眼李寿,转头去寻找自己的心腹。
不,他绝不会轻易将李家交给李立贤的子孙。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李其琛父子三个在公堂,李佑堂和女眷、孩子们却还在李家。
李寿,你没有孩子,可是你有心爱的女人。
我暂时不能把你怎样,却可以活活烧死你的猫儿!
还有李家大宅,那时他祖父半辈子的心血,决不能便宜了李家嫡支。
思及此,李立德目光仿佛淬了毒汁,浑身都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