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霸王看着河面上各种黑烟缭绕,犹自还在燃烧的战船残骸,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奉命驻守渡口,确保粮道通畅的第三天。这三天里,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高度警惕陆遥是不是和隐者联手布下了圈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重组袁军水师。可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如其来的一支水师彻底让他抓狂。
仅仅一个时辰,这支破破烂烂的水师船队就将他好不容易凑齐的十五条楼船,八十余条艨艟斗舰摧枯拉朽般的打得惨不忍睹。
滚滚河水挟裹着战船残骸徐徐东行。宽阔的河面上只剩下铁血霸王所在的唯一楼船。四周全是遍体鳞伤,打着曹军旗号的战船。
“孤舟,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铁血霸王死死扣住船帮,咬牙切齿大声叫喊。他不甘心。凭什么隐者就能得到各种便宜,自己就得一次次吃瘪?
就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口角?还是因为别的?
论实力,王家甩隐者八百条街。他难以想象世上竟然有人会因为那么一点点口角就愿意招惹一个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庞然大物。
“隐者给你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还可以给你更多。出来,只要你说出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铁血霸王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此时此刻,他已经后悔了。如果当初态度好一点,表现得礼贤下士,谦逊一点。如果当初在第一次见到陆遥时花点代价聘请。如果当初肯放下世家子弟高人一等的姿态。现在可能就会是另一个结局。
他无比希望陆遥肯出来见他一面。那意味着还有得谈。堂堂王家,怎么可能收买不到一个普通出身的玩家。
“他想见主公?”张颌远远听到袁军水师唯一一条楼船上飘来的叫喊声,表情古怪的看向身旁的甘宁。
“某觉得主公未必肯见他呀。”甘宁摩挲着下巴,咂巴咂巴嘴。
“不是未必,是肯定不见。”张颌淡淡一笑。
他投效陆遥的时间虽短,但是无论在袁绍麾下,还是在陆遥麾下,或多或少知道点内幕。他可不觉得陆遥会摒弃前嫌去见一个败军之将。
“有理。”甘宁哈哈一笑,大手一挥。
四面八方顿时一波箭雨洒来。铁血霸王所在的楼船登时火起。河风一吹,风助火势,几乎顷刻间便将楼船吞噬。而铁血霸王还算好命,站在船头,直接被几支火箭带走。
灭掉袁军最后一条楼船,甘宁再次下令。仅剩十三条乾坤楼船,七十余条艨艟斗舰的世外桃源水师扑灭船上的火苗,升起满帆,浩浩荡荡开始了新一轮扫荡。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袁绍收到黄河渡口溃军传来的紧急军情,登时大怒,再次踹翻了案几。
粮道仅仅恢复畅通几天,竟然又一次被曹军断去。所幸趁着这段时间急运了足够全军三月之用的粮草。现在粮道,总算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危急。
田丰面沉如水,飞快与下首的沮授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是聪明人,如何看不出其中有蹊跷,随便想想都猜得到隐者两次“大破”曹军水师是什么个情况。
几乎心有灵犀般,两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没有提醒袁绍,而是先寻思隐者为何如此。自南下以来,隐者的表现可谓相当出挑,完全不输于颜良,文丑等大将。如此下去,累功升到高览这个等级,成为袁绍麾下屈指可数的大将也指日可待。
“粮道再断,不可久战。”袁绍阴沉着脸,率先定下基调,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主公不可操之过急。”田丰大急,连忙劝谏。
奈何袁绍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自从渡河南下,各种诡异纷至沓来。尤其是陆遥的下落始终没有发现,更是让他担心老巢会发生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
“我意已决,速战速决,攻取官渡,直取许昌。”袁绍性子上头,阴沉着脸冷哼,压根不接受田丰的劝谏。
“主公不可啊。”沮授这时也意识到不妙了,急忙苦谏:“此事定有蹊跷,只怕是那人有意为之。主公切不可上当啊。”
沮授深知劝谏之道,刻意用那人来指代陆遥,以免勾动袁绍的心火。到时候别说苦谏,就是死谏都没辙了。
不曾想袁绍不听还好,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恨声道:“某岂会不知是他所为。若在此地纠缠太久,他趁机去邺城……不必多言,一月之内,某要踏足许昌。”
田丰和沮授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两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