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郡主的死,虽然府尹衙门极力隐瞒,但还是传了出去,并且迅速在京城发酵。 因为送棺时被太多人看见了。 虽然当时很早,又有雾,可架不住早起的人也多。 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而且在这场谈论中,并没有人因为安乐郡主的死而感到悲伤,反而说得更多的,是任性没有好下场,嫁给敌国人更没有好下场。 这样的声音也传入了凤歌府衙门,人们小心翼翼地不想让消息传到后宅,以免夫人伤心。 但人多口杂,下人之间忍不住谈论,到底还是被府尹夫人听到了。 夫人心情悲伤,又不知道这种悲伤该往何处发泄。 虽说民不议官,可当所有人都在议论的时候,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何况这件事情能怪得了谁呢? 就像高府尹说的一样,一切都是他们的女儿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活该。 夫人一次次哭倒在棺材旁,棺材已经重新盖了起来,上头还绑上了白布扎成的花。 这间屋子改成了灵堂,这是夫人要求的,她要女儿在家中停灵三日,然后再择地入葬。 但高家的祖坟肯定是入不了的。 一来这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该葬入娘家。 二来对于高家人来说,这桩婚事是耻辱,即使女儿被封了郡主,依然是耻辱。 一个跟着敌国人私奔的女儿,曾一度让高府尹在文武百官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甚至老家的亲戚都跟着一连好几年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说择地入葬,择的也得是一处无人荒地。 夫人一下一下地抚着棺材,把外面人说的那些话都讲给女儿听。 她告诉女儿:“你别怪百姓,也别怪你父亲。我深知人各有命,这辈子遇见谁,爱上谁,都是命数。 可不是人人都懂得这些的。 所以她们不理解你为何一见了那无双国使臣就深深爱上。 他们不明白,爱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再也拔不掉了。 可是女儿啊!如果再有一次,我可能也不会放你走了。 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你走了。” 夫人再次哭晕过去,这一晕就是一整夜。 等清醒过来,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府尹大人去上朝了,女儿的事到底还是要到朝中跟皇上说明的。 当年皇上以和亲之名成全了高家的名声,现如今人就这么没了,无双国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已经不是两家的事,而是两国的事。 这件事在朝中也引起轩然大波。 有人说无双国目中无人故意挑衅,有人说安乐郡主很有可能是被故意杀死的,就为了羞辱南盛。 但也有人说,不要过于阴谋论,兴许就是普通的病死。 对此,立即有人反驳了:“若是普通的病死,那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跟南盛说明此事,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花大价钱把棺材给送回来。再说,出嫁的女子就算是死了,也该葬在婆家,没听说还要送棺回故里的。无双国这分明就是在用行动表示,我南盛的女子不配葬在他们的土地上。” 朝臣们你一句我一句,高府尹听着这些话,犹如剜心一般。 再怎么狠心说断绝关系,那也是他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他心里怎么可能不痛。 但这件事情他只能汇报,没办法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怎么说都是错的。 女儿看上了敌国的人,主动跟人家私奔,这件事情到死都是他高家的耻辱。 最后,刑部尚书提出了一点疑问,他说:“怎么就能确定,当初送棺到三水县的那伙人,就是我国百姓呢?三水县的人说听他们口音是东边的口音,对方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那伙人就是无双国的人?有没有可能,无双国的人借此机会进入我南盛腹地,自此留下来,成为探子?” 事情这样一想,可就大了。 散朝之后,高府尹失魂落魄,走路都在晃。 慕江眠经过他时,不小心撞了一下,高府尹没站住,直接摔到地上。 慕江眠去扶他,高府尹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然后自己站起身,一步一晃地走出宫门。 无双国的事自有人去查,但高家的事,就只能他们自己料理。 高府尹回府,立即有下人来报,说夫人今早醒了,但醒了之后就糊言乱语,说小姐昨天夜里来找过她,还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高府尹心里烦躁,觉得夫人是在胡搅蛮缠,是在给他添乱。 他匆匆绕到后院儿去见夫人,有一肚子话想要跟夫人掰扯,可是一见了夫人,就听夫人说:“我知道你定埋怨我,说我不顾全大局,在这种时候给你添乱。 可是老爷,我没有说谎,我更不是说胡话。我真的见着了咱们的女儿。 就在昨天夜里,她坐到我的榻边,把我叫起来陪她说话。 而且……她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在遣散了所有下人之后,高夫人才说出来的。 府尹大人听完之后沉默了,因为夫人跟他说:“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但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因为女儿撞破了他们的机密之事,对方杀人灭口。” 高夫人一边说一边哭,“女儿还说,自从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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