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天空传来的急咛仿佛要硬生生将人的耳膜硬生生撕碎。
抬头望去,
密集的黑影在蓝天盘旋宛如一群过境的蝗虫,太阳甚至都被轰炸机群的阴影覆盖,防空警报被拉响,两种不同的杂音同时嵌入诺维莫多脑中。
“隐蔽!隐蔽!”
部署在雪林各处的防空炮齐射,跟随着轰炸机的羽翼一同在名为天空的画板划过。
诺维莫多一个健步躲进碉堡下防空洞中。
砰!砰!砰!
大地在震颤,雪林在哀鸣。
无以计数的炸弹从轰炸机下侧倾泻,
纵使被防空炮击中,他们也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如同不怕死的狂徒般,只有机舱内的炸弹被倾泻一空,或者被防空炮击中命丧当场才能让让他们停下脚步。
刹那间,
耳旁只剩如同蚊子般的嗡嗡声,诺维莫多知道轰炸并没有停止,只是他被密集的声浪震聋了。
积雪层被爆炸的冲击炸散,泥土被犁了出来,难得重见了一次天日。
向下望去,
树木被炸倒,平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弹坑,炮弹的弹壳和被殉爆的地雷碎片混杂在一起。
但这并不是结束,相反这才刚刚开始。
苏军战线,
从远东抽调而来的炮兵师聚集在一起。
如果面对的其他敌人,他们断不敢毫无掩饰的将火炮聚集在一起,因为这样无疑会成为轰炸机和战斗机的活靶子。
但芬兰不同
因为他们更清楚,芬兰的空军聊胜于无!
“收到!开火!”
站在前列的指战员右手猛的下摆。
嘭嘭嘭!
炮弹发射的后坐力将地面的积雪震起,飞溅到炮兵的新军装上。
远处的曼纳海姆防线还没来得及稍加停歇,
新一轮炮击紧随其后,
炽热的土壤飞溅而起,千疮百孔的大地再一次迎来了火药和钢铁的洗礼。
轰炸、炮击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
纵使前线的芬军准备再充足,也有不少混凝土碉堡被炸塌,许多士兵被掩埋在其中,近乎所有士兵都被炮弹的轰鸣震聋,陷入了短暂的失去听力状态。
扒开坍塌的瓦砾将步枪重新握紧。
诺维莫多拍了拍两侧的耳朵,刚刚响彻的爆炸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发动机声。
擦去眼角的灰尘,
十余辆坦克碾过着火的树枝,径直朝第一道防线的位置驶来。
“别愣着了,拿上滑雪板跟我来,我们的炮兵因为轰炸陷入了短暂停滞,想要拦住它们只能靠我们了。”
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肩头,扭头一看,麻利缠好一个燃烧瓶的排长出现在他眼前。
“好的长官。”
诺维莫多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咀嚼略带焦味的积雪让自己的跳动的神经勉强冷静下来,接过对方递来的燃烧瓶,望着前方咆哮的钢铁洪流没有丝毫停顿踏上滑雪板,朝着坦克集群侧翼划去。
不只他一个,
数十人加入到了滑雪的队列中,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决死的平淡。
砰!
杂乱的枪声从远处传来,好几个人被扫倒,身躯陷入雪地殷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
和他们一样踏着滑雪板,扛着步枪,甚至披着同样白色斗篷的部队出现在眼前。
“是敌军,开火!开火!你们拦住他,诺维莫多你们几个跟我走!”
刚准备瞄准的诺维莫多被急呼声打断,
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战友,无处安放的怒火要求他为这些战友复仇决一死战,但仅存的理智反复将他劝阻。
拦住那些坦克才是为这些战友的最好复仇!
滑雪杆不断在积雪处划过,来到一个高点时成群的坦克如同天意般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取出燃烧瓶,带头的排长大声怒吼道:
“这是给莫洛托夫的鸡尾酒,用这该死的燃烧瓶来陪他那同样该死的面包吧!”
几个燃烧瓶被投掷到坦克的头顶,
被橙红的火焰点燃的坦克们,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不顾一切的朝着前方的防线开足马力。
诺维莫多深吸一口气,
手中的燃烧瓶尽数朝着坦克倾泻,但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