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下属的县城,一个村庄里。
这村庄在大山中,交通极不方便,一天只有上午、下午两趟汽车去镇上。
好在宾利动力够足,悬挂也可以调整,走在硬泥巴路上还算方便。
根据洪栓柱给的地址,魏猛开车来到半山腰的一处村庄里,道路两侧是稀稀落落的房屋,互相之间隔得很远,显然这里地广人稀,少有人居住。
车子行驶到村委会的时候,魏猛停下车。
他摇下窗户,对着不远处打牌的几个人道,“兄弟,洪栓柱家住在哪里?”
那些打牌的人抬头望着这辆纯白的宾利,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震惊。
这车,气场很强,极其尊贵。
跟这破落的村庄,格格不入。
为首那人眼珠转了一下,心中犯了嘀咕。
洪栓柱那一家子穷东西,也有如此尊贵的人来寻找?
“就顺着这条路朝前,差不多三里地,右边那栋土房子就是他家。”
那人笑着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递给魏猛。
与此同时,目光不停的朝着车内打量。
他一眼就看到,车的后座有一位面无表情的英俊男子,看上去气质就很不凡,非常尊贵,显然这人才是身份尊贵的大老板。
魏猛接过烟,道了句谢,而后关上车窗。
“老七,看啥呢你,眼睛都直了,车里有小姑娘啊?”
跟他打牌的那几个人,叼着烟,眼神猥琐,嘻嘻哈哈。
“没有小姑娘,但是……”
老七深吸一口气,激动的直搓手,“你们还记得吗,洪栓柱那家伙三年前退伍,安置费跟补助金一直都没发下来过,为此他们经常去市里闹来着。”
“知道啊,怎么了。”
那些人都毫不在意,继续有说有笑的打着牌。
“这才是关键!”
老七嘿嘿一笑,“你知道刚才开过去的是什么车吗?我告诉你们,这叫宾利慕尚,五百万的车!坐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你想啊,三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怎么在今日,就有如此尊贵的大人物找上门来了?”
“为什么?”
那些人依然有些不明白。
“这说明,洪栓柱他家的安置费跟补偿款,要下来了啊!要不然他一个残废,怎么能让如此尊贵的大人物亲自来家中找寻?”
老七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我听一个远方亲戚说,这种退伍老战士的安置费,至少都有大几十万,洪栓柱连腿都没了,国家不得发个百八十万啊?”
那些人一听,也都露出激动的神色。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全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贪婪、炙热。
百八十万?
对于这落后的小山村来说,这一笔钱,简直就是巨款!
“走,咱们先去蹲点,等这大人物走了,咱们就把这钱弄出来,反正他一个残废,老爹也快入土了,好死不死的,花的到什么钱啊,还不如拿出来造福咱们呢。”
老七将抽剩下的烟嘴一扔,布鞋踩了几下,咧嘴大笑,露出一嘴黄牙。
众人全都响应,搓着手站起来。
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的老光棍,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足够不要脸。
在这村里,以老七为首的他们,整日偷鸡摸狗,横行霸道。
老七仗着自己姐夫是村长,这些年来,倒也没人敢惹。
算出洪栓柱将要拿到安置费后,老七这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
肯定不能错过。
车停在土房子面前。
赵君度下车,望着面前低矮破落的土房子,以及屋檐上面少得可怜的砖瓦,心情有些复杂。
当年,洪栓柱可是赤龙军中的精锐,打起仗来勇猛、果决、不要命。
印国血战中,他授勋一等功。
却因为双腿被炸弹炸碎,不得已做了截肢,退伍归乡。
本来这样的家国英雄,理应享受到极好的待遇,却没有料到,居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说起来真的让人唏嘘。
土房子前,洪父正蹲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看到赵君度后,他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旱烟一丢,进屋把洪栓柱推了出来。
“栓柱,你看谁来了。”
洪父咧嘴笑着,牙齿已经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