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板……”缩着脖子跟在洪勇身边的马仔,一脸小弟弟被人割了的惨样,畏畏缩缩地叫醒洪勇:“现在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先去报警……”
本来就怒不可遏的洪勇,听了这话,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脚就把马仔踹翻在地。
紧跟着又是几脚,一边踢还一边疯狗似的乱骂:“报警?老子报你麻痹的警,你吗个苕逼卵子!报警了还怎么搞死那个小逼?等会条子来了,都给老子放聪明点,不要乱说话晓不晓得!就说是施工问题!”
就像白晃对警察隐瞒了火灾问题一样,洪勇也不打算上报实情。
让警察介入进来,别说不一定能找到切实证据,就算找到了,他的天水茶楼就能恢复原样吗?就能让那个小崽子赔偿出损失吗?
几年牢狱之灾?
让白晃进局子里吃公家饭,哪里能解得了他此刻的无明业火,反而还妨碍到他下狠手报复。
所以和白晃的预计一样,两边都心有灵犀地保持了沉默。
至于私下里,双方各自磨刀霍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在于德宝那篮球场一样大,极度彰显着暴发户气质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头正凑在一块儿,牢牢盯着27寸液晶屏幕上的图像。
“快到了,马上就是鲫鱼背,到了那里就搞起!”于德宝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搓着手催促道:“对了,要不要给那胖子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尽管知道于德宝毫无节操可言,但白晃还是忍不住,深深地鄙夷了他一番。
然后掏出手机,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卡,直勾勾地看过去:“报号码。”
“嚓……”于德宝满脸的黑线。
……
当你认为生活已经糟糕得不可能再糟糕了的时候,它居然真的更糟糕了!
这句话用在此时的洪勇身上,就无比恰当。
还在滨江公园,指挥着大小喽??约笆窒率┕ざ用β档暮橛拢?醋攀只?夏吧?牡缁昂怕耄?仁倾读算叮?缓蟛藕?傻匕聪陆油???p> “喂,洪老板啊,是我哟,白晃!还记得吧?早上的回礼怎么样……”
听到这个可恨的声音,洪勇的一张胖脸瞬间铁青,随即又涨成猪肝似的黑红色,仿佛是带了胖乎乎肥腻腻的章鱼面具一样,五彩纷呈格外好看。
“你他吗戈壁的狗崽子,老子记得这次了!你给我听好,等老子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一定会来找你谈个心!一定!”
洪勇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强忍着胸口一团熊熊怒火,从牙缝里迸出一番狠话。
白晃只当他放了个屁,呵呵了两声后,一派热络的口气提醒道:“对了,老哥啊,你手下的运输队,今天是不是要送货?我看了下,那些磷矿的品质还蛮不错嘛。”
“你什么意思?”
滨江公园里,面部五颜六色的肥阔佬,在听了这句话后,瞳孔遽然紧缩,刚刚还滔天的火气,瞬间熄灭下去,却非要强撑着不松口:“哼哼,吓唬老子?你出去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不是被吓大的!”
“洪老板威武,洪老板bra气,老哥你的胆子比人还大,一间厕所都塞不下。”白晃嘿嘿直笑,嘴巴却丝毫不饶人:“对了,麻烦你打个电话问一下,车队是不是已经到了鲫鱼背,我听说那个地方的山路不怎么好哟。”
洪勇这下硬气不起来了。
他也顾不上丢两句场面话结尾,直接挂断电话,又手忙脚乱地拨通了车队头目的手机,急吼吼地大喊大叫:“喂,淘淘?你们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鲫鱼背?有没有什么问题不对劲?”
得知一切正常后,洪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抹了把额头,满手都是豆大汗珠,他以为自己又被白晃耍弄了,胸口的闷气不可抑制地再次翻腾起来。当洪勇正准备挂断电话,重新给白晃打回去的时候,听筒里面却传来一阵走了调的惊恐叫喊——啊,不!刹车,刹车!
凄厉惶恐的惨叫,如同巴雷特高能穿甲弹一样,瞬间将他的心脏撕了个千疮百孔。
紧接着传过来的轰轰隆隆的声音,又仿佛冰寒刺骨的雪水,把洪勇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呆立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一双熊掌般肥腻的手,哆哆嗦嗦就往触摸屏上点,可半天也没按对位置。
“喂,喂!你他吗说话啊,你他吗给老子说话!”
过了好半天,那边才传过来一个虚弱的哭腔:“老板,翻车了,翻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