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了起来,那老头儿显然没有在电话边上,但饶是如此,听筒里面还是一阵嗡嗡作响。
小点声儿啊,要是让你家里人听到了,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白晃缩起肩膀,笑得跟只得了胃溃疡的鸬鹚一样,满脸的诡异莫名。
“你这个小王八蛋,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说啊,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马上就过来给你一个说法!”听得出来,老头子一口假牙都要咬碎了,愤怒的质问声活像波音777飞过的轰鸣,一阵又一阵回响在小小的电话亭里面。
白晃把话筒拿远了点儿,一副好心肠提醒道:“风度,风度!听说您还是一个男爵,贵族怎么能骂人呢?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不好你个先人板板!你给我等起,老子现在就过来!”不等白晃回答,那边就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老头儿是怕白晃跑掉了。
他先前之所以放心——可能也谈不上有多放心——全都是因为那一纸合约,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合同在手上,他就不怕白晃耍花样。
但现在合约已经碎成了,就算是放在碎纸机里绞一万遍,也绞不出来的粉末状物体,怎么能让王伯川不惊怒不害怕。
要是逮不到白晃,就让他这么溜走了,那自己就算是死都不瞑目啊。
见听筒里没了动静,白晃耸耸肩膀,啪嗒一声挂上电话,慢悠悠往公寓里过去。
他也没做什么手脚,真的没有。
只是在合约签订以后,往王伯川的那份儿合同上,按了两颗草籽和一点儿泥土罢了。
然后剩下的事情嘛……
连野猪都能捆绑住,绞碎两张纸质文件算什么。
唉,只可惜手快了一步,不应该离开庄园时就催动草籽生长的,要是白晃早知道,连国际马联的副主席都闻风而动,愿意和自己合作,那他怎么都要先留一手,等副主席入套以后,再销毁王伯川保险柜里的文件。
吗吗的,是谁说手快有手慢无?
现在明明就是手快无手慢有。
至于不跟亨特合作,直接就隐瞒王伯川一辈子,让他在发现以后痛哭流涕心胆俱裂,白晃倒是没有这个打算。
他原本的想法,就是先签了合约,然后把合约捣毁,再跟王伯川另签一份合约。
后面的这份嘛,稍微苛刻一点儿就是了。
……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也不知道王伯川是怎么过来的,反正白晃只等了40分钟不到,就见到了怒气冲冲的老头子。
“这是不是你搞的鬼?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想被我起诉,就赶紧再签一份合同!”老头子脸色铁青,脑袋后面隐隐有无明业火在熊熊燃烧着。
“那你去起诉吧,我等你。”见老头半点儿谈判的意思都没有,白晃也不高兴了,一张笑脸顿时色变,翻脸比狗还快。
“你,你……”
“行了,你什么你,我现在叫你过来,就是想重新签合同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白晃撇撇嘴,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欠扁。
“重新签合同?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为什么把第一份合约搞坏了又重新签?”听白晃说愿意签合约,王伯川的怒气消了点,但脸色依旧难看。
白晃立马跳起来,更正了他的错误:“什么是我弄坏的,你要还这么说我,我就去告你诽谤罪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头子拼命地顺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忍下这口气。
“现在可以重新商量合同细节了,赛马我是不会送给你的,但保证你孙女每年一个冠军,速度赛或者现代马术由你们自己定,持续到你孙女的职业生涯结束,这是第一个方案。或者只提供一匹冠军级赛马,没有包退包换的条款。要选哪一个,你看着办吧。”白晃同样没好气地看着王伯川。
“你!你……”
“我什么我啊,老大,我要不是看在你还算厚道的份儿上,管你孙女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