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较上了劲,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老板,还有前后隔间里吃饭的人,全都呵呵笑着看了过来。
这个黑窝点的餐厅,是一片竹木结构的廊亭,除了一米多高的隔栏和天花板外,外侧安装着一长排玻璃窗,而内部彼此隔开的,就只有一些竹帘而已。所以一个房间有了动静,前后左右的人都能看到。
本来王光彪这么说,就已经算变相地告诉赵胖子,老子现在不奉陪了,想玩等明天。
但这个世界上,有个词汇叫做小人得意,还有种行为,叫做蹬鼻子上脸。
见一直以来都看不顺眼的老对头,居然难得退让了一次,赵胖子别提有多得瑟,鼻孔都翘到了天花板上:“呵呵,别这样嘛亲家公,趁现在人多,你也把那条‘狗王’牵过来,让大家长长见识。这里这么多识货的老总,说不定有人看出那狗的不凡之处了,愿意花个几千万买下来。”
肥佬故意这么说,当然是存心羞辱王光彪的,对于白晃一清二楚。
刚刚来餐厅的路上,他也留心了这里的情况,那真是悍马满地走,路虎多如狗。而且一些看上去刚到的家伙,车上全都塞着藏獒,大丹,高加索,土佐……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凶悍男子,牵着条长毛狼犬,白晃好奇感应了一下,还确实是有野狼的气息。
在这种悍犬扎堆的地方,王光彪弄出一条土狗来,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哎,赵胖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想搞歪是不是?你要想扯皮老子奉陪!”被人一而再地打脸,王大肚腩也恼火了,气冲冲掀了椅子对峙起来。
如果目光也能杀死人,那赵胖子绝对会惨遭凌迟的痛苦。
于德宝和老李也面色生硬地盯过去,毫不掩饰自己助拳的意图。
“这胖子怎么回事。他跟老王有仇啊?”白晃是唯一一个稳坐钓鱼台的人,连方晓国都不放在眼里,区区几个暴发户,他才懒得多看一眼。
老李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中是浓浓的厌恶:“就是有一次竞标输给老王了,从那以后两个人就不对付。”
“做生意的人,还这么小心眼,真是没前途。”白晃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他哪是什么做正经生意的人,这个胖子以前是联防队长,后来挤到城管局当了个大队长。现在是一边当官儿,一边做生意,要不然怎么能这么猖狂。”
哟,还有这种事情?
白晃顿时就傻眼了。第一次扭头,正眼看向老李:“扯蛋吧?城管局的执法队长,还能在外面跑生意?”
虽然说什么官员以及直系亲属,不能从事商业活动,但私底下借壳挂名开公司的官家子弟。一点儿都没见少。
不过也没人敢在明面上折腾,多多少少总有些顾忌。
像赵胖子这种的,一边在实权执法机关享用烟火,又明目张胆下海捞钱的,白晃连听都很少听说。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根本就不科学,简直就是赤*裸裸挑战潜规则嘛!
“没办法,越是偏僻的小地方。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越是多。”老李摇摇头,眼角斜看向还在示威的赵胖子:“他本来就是地头蛇,一手抓权一手捞钱,只要把上头的领导哄好了,哪个还管他这么多?”
白晃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厮还真有点儿霸气侧漏的架势。
那些暴力机关头脑们。招牌式高高在上但又略带草莽气息的表情,在赵胖子脸上生动地存在着。这种表情,就是权力者区别于普通商人的显著标志。
“火气怎么这么大呢,这样不好,不好。”
赵胖子很矫揉造作地摇摇头。想要装出成功人士的范儿来,但这种故作模样,被他脖子上的大狗牌破坏殆尽,再配合奇肥无比的肚子,就跟癞蛤蟆打哈欠似的。
不过他本人肯定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在得意洋洋地阴笑:“我就是提议让你把狗牵出来,让大家鉴赏一下嘛,不说别的,最起码也要比你上次那条纯种藏獒强才行,总不能太废物吧?”
听赵胖子这语气,王光彪不仅找于德宝弄过川东犬,还走了不少其他的路子。
“老子的狗……”
王光彪话没说到一半,白晃先不乐意了。
这个死胖子,还真是给城管和暴发户拉仇恨啊,难怪现在民怨这么大,看看肥阔佬就什么都明白了。而且有句老话,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不过考虑了一些赵胖子的受教育程度,白晃觉得不能对他如此苛刻。有人不懂道理,自己就去勉为其难教他一下好了,犯不上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