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伙计你很看重这个后生仔?”
赵启昌跟小学生捧着限量版四驱车一样,满脸珍而重之的表情,把那块红翡捧在手心里,边好奇地侧头问道:“不然怎么再三暗示,非要我把他留在家里作客?你可是知道的,我们家好些年没有留宿外客了。”
欧阳登封没有正面回答,反倒若有所思起来,也不知道在深思熟虑个什么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脸色古怪地回视过去:“昨天下午,小安和欧阳带他去花园以后,我给他算过一卦。”
“算卦?”
赵启昌沉吟了一阵,随即以极不符合他身份的神态,跟只炸了毛的老猫般一惊一乍:“你用了天髓卦数?”
欧阳登封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脸上的神态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高深莫测。只见他摩挲着一块翡翠,眼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不是天髓卦数,还有什么卜卦,能主动给别人算命的?”
“可……可……可这是一辈子只能算9次的卜卦啊!庚子年你给傅老先生算了一卦,两千年的时候,你又因为师门衣钵的继承权,一口气用掉了3次机会,去年又还了马老一个人情。这么算下来,不是只能再卜4次了么?怎么随便遇上个后生仔,就让你连天髓卦数都拿了出来?”赵启昌咧着个嘴巴瞪向欧阳登封,脸上混杂着惊讶和诧异的双重表情。
“呵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啊。天机无处不在,只要心中有‘易’,即来即去。”欧阳和合祖父的这幅做派,换了是别人来说,包管要被当成老神棍,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偏偏有一种玄奥莫测的意味。
“不懂不懂,成天就知道跟我卖弄!”
赵启昌很是不满地嘀咕了两句。然后又眼巴巴地看向对方:“那结果呢,你算出来的,那个后生仔是什么命数?”
“无卦。”
“无卦?”赵启昌狠狠咽了口唾沫,刚刚恢复了一点儿的成功人士气度。再次被丢到了爪哇国外。
虽然他不是欧阳登封这种专业人士,可跟在大师身边,接受薰陶久了,多少也清楚一点儿相关的知识——俗话说“善易者不占”,意思并非精通易经的家伙,很少帮人占卜,而是说占卜不需要繁琐的形式。而欧阳登封的师门绝学——天髓卦数,就是以至简至真,这两条检验标准闻名于江湖奇门之中。
换个傻瓜点儿的解释,就是没有天髓卦数算不准的命。
但这个至简至真。到了白晃这里,却弄出来一记无卦,怎么能让赵启昌不惊讶。
签筒里面一共六十五卦,就一只空卦,摇出空卦。就代表这人的命相不算也罢。
“那这个无卦,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赵家跟这种命数的人沾上边儿,究竟是好是坏?”赵启昌皱起了眉头,口气明显变得有些疑虑。
香港不同于内地,算命堪虞这一套很是风行,不管是结婚生子,还是起宅下葬。但凡有些讲究的人家,都要找相师来卜算堪断一番。尤其越是小有身家,在这方面就越是格外在意,港岛很多人眼中,风水相术可不是封建迷信,而是跟他们人生事业息息相关的重要指导。
见老友的心悬了起来。欧阳登封微微一笑摆手道:“虽然是无卦,但对这位白小友你尽管放心。他不但是我的贵人,同样也是你们一家的贵人。”
……
此时此刻,欧阳登封口中的“两家贵人”,却正一脸乡巴佬气质地瞪着面前的贵族玩具。
维多利亚湾的海港上。本来应该全年365天,都是汽笛长鸣轮船熙攘的景象,可在眼前这一段300多米的船埠边,却只有寥寥四五艘小船。
当然,这个“小”,是针对湾面上万吨级的货轮而言,而并非白日光常见的,长江上面那种十多米的小轮渡。
至于赵幼安纤纤玉指指着的那艘游艇,更是足有二十多米,流线的子弹头造型,在赋予它不俗运动能力的同时,也完美地保证了船身的美感。正面的全景驾驶仓和顶部的开放式运动飞桥,更是把“时尚”和“奢华”这两个词汇,诠释的淋漓尽致。而一侧船舷上的ker金稻穗标识,已经充分说明了这艘游艇的高贵出身。
一艘来自英国多塞特郡,海滨小城普尔的游艇,高端品牌中的高端品牌,奢华就是它的代名词。
“怎么样,小安的这艘游艇不错吧?跟国内万答老总的爱艇一个品牌,虽然不是108限量版,不过在香港皇家游艇俱乐部里面,也算排在前十的好船了。”欧阳和合用下巴点了点游艇,笑呵呵地介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