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管事抬头望向声音起处,发现是八楼的某个房间,稍一回想,便知道是哪个宗派。
按照宝树居的规矩,他不能把对方身份点明,微笑说道:“朋友何出此言?”
那道阴冷的声音说道:“莫要多言,定神冰片,我们是一定要拿的,赶紧开始拍卖吧。”
那位管事闻言微怒,强自平静心情,温和说道:“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如此相逼?”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按规矩行事,有何问题?”
那位管事微微眯眼,心想难道是来闹事的,神情微冷说道:“阁下应该知道,这里是朝南城。”
“我当然知道是朝南城。”
八楼房间里那人嘲弄说道:“你怎么不干脆把青山宗的大名说出来?”
那位管事寒声说道:“说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敢对青山不敬!”
“当然不敢,只是你觉得现在青山宗会管你们?我很想知道,你们宝树居现在还这般嚣张,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那人冷笑说道。
管事闻言色变,终于知道对方为何敢如此嚣张。
两年前,青山碧湖峰变天……宝树居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只是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说到嚣张,哪里比得过你们三都派,来到我们南河州,居然也敢与果成寺抢东西。”
管事再也顾不得所谓规矩,冷笑一声把对方的来历点明。
如果三都派的人仍然执意要那份定神冰片,就让他们去与果成寺对上好了。
听着三都派的名字,楼里响起一阵议论声。
三都派是一个西方剑派,名声并不如何响亮,但因为是昆仑派的附庸,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招惹。
那个房间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神情阴冷的中年人站到窗前,看着楼下的管事冷笑一声,然后望向那位果成寺的老僧说道:“禀告大师,并非本派想与贵寺作对,只是我派小主身患重病,需要定神冰片救治,实在无法相让。”
这位中年人对着宝树居毫不客气,对果成寺却是颇为恭敬。
听着这话,很多人有些不解。定神冰片并非真正的罕见神药,只是刚好最近朝南城出了鬼目鲮,民众被慑魂生病,果成寺才会亲自出面。三都派是昆仑派的附庸,昆仑派又与镇北神军关系密切,如果三都派的掌门公子重病,怎么可能拿不到这药?
中年人知道众人在想什么,说道:“小主来南河州游玩,不幸在应城……中了花毒。”
喧哗之声再起,看来众人都知道那个花毒是什么来历。
如果真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修所为,这位三都派的小主也确实可怜。
花毒不会让人身死,却会让人奇痒难耐,极为难受,不过如果真有毅力,苦熬十日便能自行好转。
问题在于,三都派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主禁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定神冰片,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朝南城里那些凡人……只能算他们运气不好。”
那位中年人说道。
听着这话,楼里居然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仁爱之心应有,但在修行者的眼里,凡人的性命着实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当做比较的对象是他们自己的时候。
那位果成寺老僧自然不赞同这个说法,却有些不擅言辞,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七楼房间里,赵腊月有些不理解,问道:“这种小宗派,怎么就不怕果成寺?”
井九说道:“和尚脾气好。”
这说的是果成寺的行事风格,或者说无数年来在修行界里形成的口碑。
当然这也就是在朝南城、王朝内陆,放在北地,谁敢对果成寺稍有不敬?三都派如果敢和果成寺抢药,只怕当场就被暴怒的民众撕成了碎片,风刀教更是不可能擅罢甘休,说不得会直接找上昆仑去。
虽说楼里的修行者们默认了三都派中年人的说法,但这里毕竟是朝南城,果成寺高僧需要药物救治病人,他们哪里肯眼睁睁看着西方来的剑修轻易把药拿走,竞拍一开始便有很多出价,很快定神冰片便超过了本应有的价值。
三都派毫不示弱,无论开出什么价,他们都会继续加价。
昆仑山有很多晶矿,三都派虽然不像昆仑派那般富裕,但晶石也不会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定神冰片的价格被抬的越来越高,那些宗派不得已渐渐退了出去。
就算他们想用定神冰片来结好果成寺,也得考虑一下现在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