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存在是在表达对井九的警惕。
说明在她看来,井九是真实的威胁。
这个大陆,能够威胁到她的人非常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井九并不骄傲,他知道那只是对方认出了自己。
当年青山峰顶那道斩碎天雷的剑光,整个朝天大陆都看到了。
而且对方现在的情形有些诡异,所以过于谨慎小心。
井九还是想试试。
如果自己离开,或者只是让剑离开,会不会被对方判为威胁。
——白早的情况不是很好。
弗思剑破空而起,向着南方疾飞。
忽然,那道意志再次落下。
风雪骤疾,一道无形的雷霆在空中炸响。
弗思剑发出一声低鸣,折转飞回,落在他的手里,血光微淡。
井九确认弗思剑没有问题,望向风雪深处,皱了皱眉。
自己只是想要离开,为何对方这般敏感?
还是说所有生命在这种时刻都会如此?如此不讲道理?
……
……
井九回到洞里,对白早说道:“短时间里我们无法离开,做好心理准备。”
白早问道:“要等到何时?”
井九说道:“等到你重结金丹,可以动用万里玺。”
白早轻声说道:“那至少需要数年时间,甚至再也不可能。”
井九说道:“那就等着她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只是我不确定要多久,道藏上没记载过这种事情。”
白早微微一怔,问道:“你说谁?谁要生孩子?”
井九说道:“冰雪女王。”
白早惊呆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这时候才明白,今年道战遇到的种种诡异全是由此而来。
准备下次兽潮、深藏在雪原地底深处的怪物为何会提前苏醒?天地为何变得如此严寒?原来是因为冰雪女王要生孩子了,所以她召集所有的子民,封锁住一切可能的通道,不要被外界侵扰,同时确保自己的安全。
“那种奇怪的寒雾是什么?”
“应该是她自己的血气。”
白早还没有完全从震撼里醒来,喃喃说道:“……不愧是冰雪女王,居然生个孩子便能引发如此巨变。”
她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听着白早的感慨,井九的心情有些怪。
当初感觉到有事情即将发生,他以为是自己来到这片雪原引发的天地感应。
事实上,那些天地感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冰雪女王要生孩子。
师兄算到这点,才会布局让他来雪原看看。
当时他以为自己的推论基于自信,现在看来确实有些过于自恋。
白早问道:“她不让人类修行者靠近,可以理解,但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井九说道:“她可能是第一次生孩子,非常紧张,过于焦虑敏感,不愿意用理智去思考问题,只凭本能判断。”
所谓本能判断,就是在她看来井九很危险,便会盯着他,哪怕隔着十余万的遥远距离也不允许他有任何举动。
这时候井九已经想明白,所有被冰雪女王视为威胁的举动,其实就是他的所有举动。
因为冰雪女王的警惕针对的并不是那些举动里的细节代表什么意思,而是他这个人。
如果失落在这片寒境里的修行者不是他,或者离开反而要容易很多。
他沉默想着这些事情。
洞里很安静。
“冰雪女王什么样子?听说她很丑陋,她的孩子刚生下来,会不会可爱些?”
白早好奇问道。
井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白早忽然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如此严寒的环境,不要说疗伤、重结金丹,便是想要活下来都是问题。
那道来自风雪深处的神识,依然注视着这里,虽然只是分出来的一缕,却让洞里的一切无所遁形。
井九知道自己不能以手破石,从地底离开。
他和她如果熬过这段可能极为漫长的寒冷岁月?
“丹珠古经对你的伤势可能有所帮助,修行这种功法需要入定三年。”
井九没有问她是否愿意学,直接开始念经。
他只说出经首的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