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面容清秀、神情淡然的年轻人,玄阴老祖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道:“真人已经知晓了初子剑的下落?”
天近人躺在稻堆下面,闭着眼睛,还有气息。
阴三看了他一眼,说道:“还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
做为南海雾岛最初来到朝天大陆的接引者,天近人知道很多秘密,对西海剑派更是熟悉至极。
玄阴老祖满脸媚笑说道:“恭喜真人。”
阴三从稻堆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向远方走去。
老祖拎起天近人,就像一条老狗叼着骨头,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向着朝阳初升的方向而行,不知道要去哪里。
……
……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这句话赵腊月曾经听井九问过。
那是很多年前在海州城的时候,他们是清天司通缉的要犯,参加四海宴的各宗派修行者准备围杀他们。
云雾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散开,山崖间的剑意越发凌厉,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哪怕没有见过,赵腊月也已经猜到,这是青山剑阵的味道。
太平真人闭死关后的三百年里,青山剑阵从来没有启动过,甚至连启动的征兆也没有。
最近一年里,青山剑阵居然连续两次出现启动征兆,剑峰两次显露在天地与诸峰弟子眼前,令人震惊。
去年底青山剑阵那次启动是要远距离诛杀果成寺里的玄阴老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就在她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云雾重新回到峰间,青山剑阵平静下来,说明目标已经消失。
想启动青山剑阵很难,想让它停下来更难。
井九知道那人就是师兄,只有他才如此了解青山剑阵的运作模式,把青山剑阵变成万里之外的一把剑。
他用这把剑逼着玄阴老祖留在身边当保镖,自然也可以借青山剑阵的势,做一些以他现在的境界实力无法做到的事,就像先前那样——看青山剑阵先前对准的方向,他想对付的人很可能是剑西来。
青山九峰里有鬼,比如方景天,比如那些隐藏更深的人。
四大镇守里,鸡犬没能升天,但必然也会倾向他,阿大胆小两边不敢得罪,元龟只知道睡觉。
而青山剑阵就像是他的一个玩具。
不管怎么看,师兄在青山的底蕴依然强大,如果将来真的正面开战,谁胜谁负还真未知。
井九已经确定是白刃仙人把自己打落红尘,烟消云散阵肯定被师兄做了手脚,只不过那个手脚可能做在很多年前,比如四百年前。可惜的是没能在果成寺里杀死师兄,如果当时他没有昏迷,一定会让皇帝不要管自己,先把师兄镇杀再说。
再隐秘的事情,终究无法瞒着所有人,如果让一茅斋等正道宗派知道师兄逃走了,必然会大动干戈,至少中州派肯定会借此生事。当年师兄在朝天大陆引发的那么多血雨腥风,没有人能忘记。
如今风雨便要再来。
换作以往,井九不会太担心,但现在他太过弱小。
他望向自己的右手,沉默了很长时间。
严重变形的右手,就像是被绳子捆死了的盆中梅。
如果是真的梅花,或者还能从这种畸态里寻找到一些别样的美感,但这是一只手。
修道者向往极致,所以当年青山里很多师长看着井九便觉得他肯定很有前途,因为他的脸太完美。
不再完美,那就是有问题,也不是难看那么简单。
右手是他真正的锋芒,无法修复,会严重影响到他的战力以及将来的修行。
在剑峰里静养半年,情形只是稍好了些,以这个速度,他想要完全修复右手,只怕还要几千年。
井九有些郁闷,对他来说这是很少见的情绪。
当然,他本来就很少有什么情绪。
换作当年,渡海僧这样的禅宗高手,他一指头就戳死了,哪里会受如此重的伤。
他想起赵腊月与柳十岁追杀师兄时的事情,问道:“那根骨笛连十岁的剑都斩不断?”
赵腊月说道:“我的也不行。”
井九沉默了会儿,说道:“去上德峰。”
……
……
上德峰很寒冷,峰间大部分是耐寒的松树,看着并不如何好看,主要是太过单调,看的时间久了,总会有些腻。
井九与赵腊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