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他的身体依然留着一口浊气。
那便是未结的因果,未尽的未缘。
飞升失败便是因为这些,他自然极不喜欢。
所以重生以来,他很注意这些方面,以往欠的那些都想法弥补,偏又多了些新债。
最大的债主便是冥皇。
在镇魔狱里,冥皇传他魂火之御,他答应帮冥皇找一位继承者,把冥皇之玺与魂火之御都传给那人。
十三年过去了,他还没能把这件事情做完。
他把宇宙锋放入宇宙里,闭上眼睛,向着岩浆下方沉去。
岩浆密度很高,普通人如果不被烧成灰烬,也无法沉下去,但他自然不同。
他顺着岩浆河流向远方流去,就像一块石头。
十余里外便是河道分岔的地方,一道河流向上,一条河流向下。
顺流逆流,河流自己会做选择。
这是不负责任的随波逐流还是果成寺的和尚们喜欢说的随缘,或者还是懒?
可能井九自己都没有答案,他只能明确地感觉到,随着在岩浆里越来越深,身周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右手稍微变得软了些,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顺着岩浆河流飘了很长时间,某天忽然撞到了一个东西,睁开眼睛,发现拦住去路的是一道墙。
这道墙是透明的。
岩浆河流遇到那堵墙,无法继续向前,激荡而回,形成无数个小漩涡,生出无数团火苗,看着就像几千个灶眼。
如果回到地面,只能看到天空,看不到墙,所以这里是地底。
井九背着双手走到那堵透明的墙前,望向远方。
这道墙很高,绵延不知多少里,根本看不到尽头。
那边是幽暗的深渊。
深渊的那边便是冥界。
想要成为人族正道宗派领袖,强大是必须的条件,但绝非全部,你还必须为了人族担起很多责任,付出很多代价,比如镇守人间与冥界之间的通道。
朝天大陆那些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的宗派都有自己镇守的通道。
无恩门镇守的是万寿山底通道,东海畔的通天井则是由水月庵与果成寺共同监视,一茅斋镇守的是千里风廊。
中州派地位最高,实力最强,责任自然也最大,苍龙化身镇魔狱镇守朝歌城,同时还要负责聚魂谷底的通道。
这道绵延不知多少里的透明巨墙应该便是中州派的封印,从散发出来的气息看,确实强大至极,坚不可摧。
青山宗没有镇守的冥界通道,因为南方水泽丰润,地底裂缝被充塞,但同样付出了很多。
如果说中州派付出的是神兽被困以及封印所需的强**宝与阵法,青山宗付出的便是剑与血。
井九背着双手站在透明巨墙前,静静凝视着那边的深渊。
十三年前,冥皇也是隔着一层透明而无法打破的屏障,静静凝视着那边的深渊。
当时冥皇的视线里满是对故乡的怀念,此时他的眼神却要复杂很多。
他的视线穿越深渊,落在极远处的冥界。
冥界的地貌与天空与这边很相似,也有险峻的山峰,但没有太阳,光线极度晦暗,只能凭着地火照明。
一条略显明亮的河流在群山间蜿蜒流转,给两岸的生命带去光亮与希望。
井九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右手。
在岩浆河流里浸泡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右手软了一些。
他一直背着双手,实则是在用左手揉捏右手的食指。
那根食指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实则更加锋利,已经快要回复完好时的程度。
井九伸出食指,点向身前的透明巨墙。
那道透明墙似乎没有厚度,也没有任何弹性。
这听上去很普通,但细思起来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甚至可以说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三万年前中州派封印此地时,前代仙人究竟用的什么阵法,又消耗了多少法宝。
一声轻响,井九的指尖落在透明墙面上。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回馈,他挑了挑眉,浑身剑意骤然暴发。
数千道极其细微又凌厉至极的剑意,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就像被风吹落的柳叶一般,四处打着旋。
脚下的几块黑石被切成粉碎,河里的岩浆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缝,而且无法弥合。
哪怕在果成寺里面对玄阴老祖时,他也没有进入这种状态,而当渡海僧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