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隐峰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很难影响到别处的世界。
井九与太平真人去隐峰,想来与先前忽然出现的夜哮大人脱不开关系。
所有人都在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隐峰一角,雀娘不知道赵腊月为何会望着上德峰。
没有人注意到,从始至终一直闭着眼睛的元龟不知何时悄悄睁开了眼睛。
它的眼睛睁的很小,勉强算是一条缝,要隔得很近才能看懂它的眼神,看到里面的愁苦与感慨还有恼怒。
——你们师兄弟一直当我不存在,结果那条狗一生气就这么听话,有本事别来烦我啊!
剑狱在上德峰底,知道通往隐峰通道在剑狱深处的人就是赵腊月这些峰主。
但南忘与广元真人没有看着上德峰,他们盯着天空里的某个地方。
谈真人站在一朵云上。
白真人在另一朵云里。
……
……
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井底。
当年景阳与柳词、元骑鲸吃了一顿火锅,向太平真人走去。
今天他与太平真人站在那道天光下,手里紧握着承天剑,就像两个叼着虫子不放的好斗公鸡。
卓如岁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画面真的很难看,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以及在修行史上注定会有的地位。
所以尸狗的眼神也很难看。
它居高临下看着这对师兄弟,呼吸渐渐平静,不再有大风刮过,眼里的怒意也渐渐消退,但也绝不像平日那般温和,而是异常坚定与强大。
——不管你们怎么弄、怎么争,都不能毁了青山。
——青山不是你的或者你的,而是青山所有人的。
——我是青山镇守,就要守着这里,谁可能毁灭它,我就要对付谁。
按道理来说,井九与太平真人这时候等于随身带着一座青山剑阵,便是连雪原里那座孤峰都敢走一遭,不应该受任何威胁,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尸狗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所以他们才会冒着剑阵脱离的危险,从天光峰顶来到了这里。
太平真人叹道:“这算什么?忠犬翻身当主人?”
井九说道:“我没当过它的主人,所以你更应该难受些。”
太平真人向着剑狱深处走去。
他拿着承天剑的一头。
井九拿着另一头。
他不想松开承天剑,也只能跟了上去。
在高处看去,他们就像两个用木棍牵着彼此的小伙伴,在幽暗的通道里渐行渐远。
看着这幕画面,尸狗的眼神重新温和起来,还多了些同情与怜悯。
剑狱里的通道可以容纳尸狗在其间自如行走,对人类来说,自然很宽大。
但青山剑阵被他们压缩到了极致,也至少有十余丈方圆,只能勉强通过。
可能正是因为满足了这个条件,尸狗才会现身。
承天剑散发着淡淡的剑意,真正森然而可怕的剑意在两人身周的空间里隐而未显。
没有人能站在他们中间,甚至没有事物能靠近他们。
剑狱里异常幽静,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囚室里的那些妖物邪魔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太平真人的左脚落下时稍微向侧方偏了几寸,只听得擦的一声轻响,被无数阵法加固的坚硬石壁上出现一道清晰而深刻的剑痕,如金属般的沙子簌簌落下。
通道两侧的囚室依然安静,却仿佛能够嗅到一种名为惊恐的味道,紧接着隐约传来硬物的撞击声,竟似有囚徒吓的在发抖。
有资格被关在青山剑狱里的囚徒,不是邪道大人物便是冥界的凶悍妖人,不知道屠戳过多少生灵,见过多少血,之所以此时显得如此胆小,自然是因为那些可怕剑意。
谁能想到青山剑阵这种朝天大陆最凶煞的存在,居然能够变成实物,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些囚徒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一刻被青山剑阵切成了碎片。
任何事情都是越怕越来。
太平真人的左脚再次偏离了方向。
那些凌厉的剑意如切纸一般切开了坚固的石壁,让一间囚室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间囚室里关着的是一名邪道妖人,长发披肩,双眼血红,脸色苍白,满是惧意。
很明显这名邪道妖人误会了些什么,以为太平真人与井九是来杀自己的,发出一声绝望而疯狂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