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声。
相同的事情在其余的一千多艘战舰上,在宇宙别的地方的战舰上,在那些可移动空间站上,在那些采矿船上,在所有能够进行空间穿越的飞行器上发生。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道引发了多少混乱,宇宙应该很少像这一刻般热闹。
战舰不可能瞬间进入绝对静默状态,总还是有些反应时间。
陈崖与两名黑衣妖仙,还有另外战舰上的飞升仙人第一时间飞离了战舰,来到了真空里,而且没有忘记带上给自己配备的超微核动力炉。
有些军方强者也想穿着机甲离开战舰,被陈崖在指挥系统里极其严厉地阻止了。他很清楚接下来的战斗非常危险,就算是那些列星境的将领,除了送死也没有任何用处。
伽雷通道外的一千多艘战舰就这样进入了静默状态,再接受不到里面的任何信号,引擎尾部的淡蓝光焰也已经熄灭,就连舰身的幽暗反光仿佛都消失了,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存在。
陈崖回首望向这些战舰,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口棺材,想着在三大舰队的十余万艘战舰现在可能都变成了这样,眼神变得异常寒冷。
他按动手环切换了信道,进入专门为破茧者们搭建的量子通信系统,确认了一下别的地方的情况,发现果然如此,便明白最坏的猜想变成了真的——中央电脑出了问题。
他知道应该是一直在主星盯着那位的赵腊月做的手脚——虽然不清楚她是怎样做到的。
好在按照神明留下的规则,中央电脑无法直接执行物理操作,至少是在这方面,不然现在赵腊月只需要命令那些战舰向他们发起攻击,他们除了逃亡便别无选择。
量子通讯系统里响起曾举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更多飞升者的声音。
仙人的智慧与决断力远超普通人,没有一个被封在静默状态的战舰里,只是他们还在遥远的宇宙某处,没有战舰,根本无法赶到这里来参战。
陈崖转身望向幽暗的、边缘散发着淡淡光辉的伽里通道出口,再次想起那句话。
出口就是入口。
他当时会想到这句话,不是疯狂地想要冲进空间通道去作战,而是想着无论站在井里还是井外,其实眼里的井口都是一样的。
“接下来怎么办?”一名黑衣妖仙问道。
“这样也好,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战争。”
陈崖拿出一件灰暗的石杵,接着取出一根青绳般的法宝,缓慢而用心地缠在上面。
就算没有战舰,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远程武器,没有引力场捕捉装置,他依然不觉得会输。
没有人看到望月星球最后一战的画面,但他坚信雪姬再如何强大,杀死九名处暗者后也必然极其虚弱,至于井九……只要他不敢醒来,那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
……
那艘巨型战舰还在伽雷通道里前行。其实前行这个词用来描述那种状态并不准确,不过因为没有人在空间通道里进行过观察,所以怎样描述其实都可以,也都不可能准确。
这里是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是在祖星受了很多人类文明初期作品教化的卓如岁,应该会很容易联想到桃源这个词。但这里不是真正的桃源,人们无法在这里长时间地远离人间的纷争,或早或晚,终究有离开的那一刻,哪怕是最长的伽雷通道也只能让你多逃避一会儿。
战舰上的官兵以及撤离民众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他们都在深层冬眠。
只有井九、雪姬与花溪是醒着的。
不算远在祖星的青山祖师,这就是当前人类文明的主宰。
花溪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井九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根青色光绳向手腕里陷入更深,从视觉上看好像已经到了肉里。
青色光绳在手腕上,痛楚却在他的眉心。
那份痛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昏昏沉沉,难受至极,有些像普通人的严重鼻窦炎——不是钝刀子割肉,是有个木锤不停地在砸你的脸,要把你的脸砸扁。
来自神魂深处的烦人痛楚,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脸色变得比雪姬还白。他罕见地给自己倒了杯烈酒,看了两眼却没有喝,对雪姬说道:“隐约记得,在操场上你最后……”
雪姬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像牧羊犬看狗般同情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圆乎乎的小手抵到了他的双眼之间,度过去一道极其寒冷的气息。
井九的睫毛上瞬间生起一道冰霜,平平无奇的脸顿时多了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