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时候,老人家已经低下了头。我们一群“孤魂野鬼”在亡者家里一直等到了午夜时分。
等待中我和这一片的孤魂野鬼都打成了一片,发现其实他们除了动作诡异一些,倒也没我最开始想得那么可怕。他们之中有很多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也忘记了死的时候,在这一片也游荡了很久了。据他们说这一片之前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富裕村子,后来因为经济不好,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自杀所以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聊天的时候他们还调侃说不定自己就是这个村子里自杀的其中一个。
我听着他们这么说总是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最后还是白千赤提醒了我,一般死去的鬼都以死状面人,比如烧死的鬼就会满脸烂肉,上吊的人会头往下仰露出长长的舌头,淹死的人则会浑身湿润发胀发白。这群鬼虽然年纪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骨关节都是以错误的方向曲折的。这群鬼里面大多也都是一些二十出头近三十的人,我不认为经济萧条会让他们悲观到自杀。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个老爷爷,他是这里唯一手脚正常的人,活到了他这个年纪自杀?
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
送葬的时辰到了,两个跳大佛的法师最先从门内走了出来,随后就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低着头哭哭啼啼地跟着那两个法师,紧接着就是四个壮硕的大汉抬着棺材走在中间,后面的一些基本都是女眷。
队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最前面的人手上捧着的黑白照片,顿时我就打了一个冷颤。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爷爷。
这不可能,如果这个老爷爷是这群鬼魂野鬼的老大,那他不可能才刚死不久!
我拉着白千赤悄悄地问:“你确定这个老爷爷真的是这群鬼魂野鬼里的首领?”
白千赤阴着脸盯着那个老头子看了许久,低头问我:“给你吃青子的那个老婆婆有什么异常吗?手脚关节处正常吗?”
“正常!”我脱口而出道。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老婆婆递给我青的时候还站了起来,我问路的时候因为分不清楚南北她还指给我看,我百分百确定她是正常的。
“正常的?怎么可能。”白千赤陷入了沉思,半响过后,他抬起头对我说:“这里面一定有古怪,我们先去找到给你青的人。”
我们两个在附近的巷子里找了好一遭也没看见给我青的老婆婆,走了这么久一口水也没喝到,早就嘴干舌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坐在路边的青石墩子上,撒娇道:“我不走了不走了,这里能有什么古怪,就算有那么点不正常,我们也不要去多管闲事还是赶紧走吧。”
说来也奇怪,平时白千赤是最不喜欢我多管闲事的,怎么今天他却上赶着去管这档子闲事。我倒是觉得那个老婆婆没什么大问题,她给我的青吃着也挺正常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
突然,白千赤转过身对着拐弯处大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什么?谁!
拐角处出现一道人影,再定睛一看,来人就是那个给了我青的老婆婆无误了。她一步一个蹒跚地向我们走过来,手上还提着那个装着青的袋子。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小巷子里安静得只有她的拐杖触碰青砖路发出的响声。她弓着腰,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或许是错觉,我竟然觉得她的影子很像是我在阴间看过的牛头马面。
“砰砰砰......”她越靠近,我的心跳得就越快,想起白千赤说的青是清明节才有的吃食,我心里就燃起一阵后怕。
早上光顾着问路也没太注意她的模样,走进之后我总算看清了她那张脸。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仿佛可以夹死飞过的文字,眼皮耷拉着,眼里布满了血丝瞳孔还布着一层薄薄的白障。
这个奶奶是不是有青光眼或者白内障?
老奶奶走到我们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高声道:“老奴参见千岁爷。”
白千赤伸手就扶起来老婆婆,开口就问:“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脸蒙圈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个老奶奶和白千赤认识啊?
后来白千赤告诉我,他一看到那个青就知道是这个婆婆了。
这个婆婆可不是普通鬼,而是传说中的床头鬼。据说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不幸去世了,她郁郁寡欢也跟着离世,当时的阎王感念她的爱子之心就允许她不再投胎,做床头鬼保护千万家中的孩子平安。
最重要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