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床头柜中拉开,她的脸突然就转了回来,一晃而过又背了过去。
但只是这么一瞬,就已经足以让我看到她的面容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拿着平板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刚才那个女人的模样确实是我所熟悉的,但是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刚才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敢相信的呢喃着,努力的想要安慰自己,可是刚才那一眼却又那么清晰,我几乎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一次次地把视频往回倒,可是每一次得到的又都是一样的结果、每一次看见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在屏幕上定格,我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
我没有想到,王正玲口中曾经睡过这个床的疯女人,竟然就是失踪了近两个星期的秦灵。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画面,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脸上的那种悲怆、绝望和无助。
手指紧紧的扣住了平板,各种纷繁的思绪在脑中翻搅,我却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接受这一切。
到底为什么,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灵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被人在火场发现,又是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秦灵向来乐观,绝不可能因为被抓来精神病院就自杀,这绝对不可能,除非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感到了活着没有希望,又或者她和最近出事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被人操控了,才会不得不死。
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女孩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了。
“还给我。”小女孩平静的对我说着,伸出了手。
刚刚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视频吸引住了,现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才猛然想起来一个被我遗漏了的关键问题,那就是这个视频是这个小女孩平板里的。
那拍视频的时候她在哪?同一个病房的王正玲又在哪?难道她们当时就任由秦灵那样痛苦而死却不管不问吗?
“这个平板我可以还给你,可是你能够告诉我录这个视频的时候你在哪吗?”将平板抱在了怀里,我死死的盯着小女孩的眼睛,沉声问道。
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直接伸出一直手指指了一下画面。我朝她指的位置看过去,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指的位置正好是床头柜上放着的一面镜子,那面镜子正好将她和王正玲照了出来。
镜子中的两人全程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儿戏,一点也不担心,她们这副模样简直冷漠到让人觉得寒心。
我拼命压制住熊熊升起的怒火,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冷漠地站着?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们当时伸出援手,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小女孩不解地望了我一眼,从我手上夺过平板,反问道:“为什么要阻止?”
我被她的这几句噎住了。
为什么要阻止?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秦灵这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被生生逼得咬舌自尽,难道一个正常的、有人性的人看到这样一幕不应该出手相救吗?
“王正玲!那你为什么不救她!”见和小女孩说不通,我转过头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大声质问,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哗啦啦”地往外冒着。
我倔强的看着她们,胸膛因为气愤而不断的上下起伏。
“你知道什么是命吗?”王正玲抬头凝视着我,“瓜娃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去深究一些事情,否则你会泥潭深陷,最后只有死这一条归路。”
只有死这一条归路。
王正玲的话就像那钟鼓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我的耳畔,留下悠远回响。
一腔怒火因为她那一番言语,顿时就灭了不少,转而是感到无比困惑。王正玲这话什么意思?她的眼神清明的很,一点也不像是神志不清的人,也没有平时我见到的那些魔障了的人疯疯癫癫的模样。她很正常,正常的让人感觉不到她有病,可是她头上戴着的那朵纸花却又时刻提醒着我她就是一个疯子,正常人怎么会在自己头上戴给死人戴的纸花呢?
对,纸花。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她头上的纸花,现在知道了秦灵的事情,再看那朵纸花,忍不住就往另一个方面想了过去。
压抑住心中的诧异,我开口说道:“你其实是很伤心秦灵死了的,对不对?”
王正玲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全部收了起来,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我问:“你怎么知道她叫做秦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