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恭身而拜,凤瑶瞳孔微缩,目光先是朝御林军们迅速一扫,随后视线垂落,望向了那躺在地上的尸首。
那具尸首,满身黑衣,身材也是高挑细瘦,着实像极了昨夜那与她交手之人,只不过,昨夜那人,虽蒙了面,但却目光森凉,犹如阎罗,但这尸首,却双目紧闭,看不到任何神情,是以,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判定此人究竟是否是昨夜那可疑之人。
“长公主,属下等已验过了,枯井上有吊绳,这凶手,许是自杀吊亡。”正这时,有御林军速步而来,待站定在凤瑶面前时,便干脆干练的出了声。
自杀吊亡的?
凤瑶瞳孔微所,心生起伏。
昨夜还与她肆意交手的刺客,又怎会自杀身亡?
她目光微挪,随即按捺心神,正要朝尸首踏步靠近,不料足下刚行一步,衣角,则被身后之人拉住了。
凤瑶微怔,下意识的回头而望,便见颜墨白缓缓松了她的衣袂,朝她懒散而道:“观察尸首这事,微臣来做便成了,长公主,且先靠边站点,莫要影响了微臣查探。”
他竟是知晓她要亲自仔细的观察尸首,找出疑点。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着实有猜心的本事,似如她的一切心思,竟都在他掌控之中一般。
她眼角微挑,默了片刻,随后踏步朝边一站,极为难得的对他妥协了一次。
他面上的笑容深了半缕,随即也不耽搁,当即踏步而上,最后皆过御林军递来的手套并蹲在尸首面前,开始细致查探。
一时,在场之人皆未出声,周遭沉寂无波,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待半晌,颜墨白才松开尸首,懒散褪下手套,平缓而道:“尸首脖子上的勒痕极深极平,吊痕倒显轻微,显然,此人不是吊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凤瑶瞳孔骤缩,阴沉而道:“如此说来,这可疑之人许是还有幕后之主?”
颜墨白缓步朝凤瑶行来,神色略显幽长,“此人,根本不是可疑之人,不过是无辜被杀,以图制造表象迷惑长公主罢了。”
凤瑶眼角一挑,他则稍稍凑近凤瑶,嗓音平缓无波,“这尸首,是阉人。而宫中的阉人,历来从小在宫中长大,毫无武功,如此,这人又岂会是昨夜能与长公主交手之人。”
凤瑶瞳孔骤然而缩,思绪翻转,并未出声。
他则朝凤瑶缓道:“宫中东湖不是言淹死了一名宫奴?微臣此际,便与长公主过去看看?”
凤瑶深眼凝他一番,并未拒绝,仅是略微干脆的转身而离。
一行人浩荡而行,步伐皆快。
待抵达宫中东湖时,艳阳高照,打落在身的阳光也是极为灼热。
而那淹死的宫女,正仰躺在地,面如惨白。
颜墨白仍是不曾耽搁,蹲身下去亲自查探,最后仍是得出一个同样的结论,这宫女并非淹死,而是他杀后再扔入湖中。
一切的一切,似如卷了一层迷雾一般,令人捉摸不透,疑心大起。
却也正在这时,颜墨白突然抬头瞅了瞅头顶天色,慢条斯理的道:“天色已是不早,长公主也该用膳了,不知,微臣可否再讨长公主一顿午膳?”
凤瑶淡漠观他,“摄政王一宿未眠,此际还不准备回府休息?”
他勾唇而笑,“难得能为长公主出力一番,微臣自当好生效力才是,免得长公主又言微臣乃国之蛀虫,除了气你之外,一无是处。”
他话语委婉,但却莫名坚持,算是吃准了宫中这顿午膳了。
凤瑶只道:“摄政王今日的确辛苦了,本宫若吝啬一顿午膳,倒也说不过去。”
他极为难得的怔了一下,似是未料凤瑶会如此干脆的答应,便是俊脸上,也稍稍漫出了几许诧异之色。
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全数收敛了神情,朝凤瑶恭敬而笑道:“如此,便多谢长公主了。”
凤瑶未再言话,待吩咐御林军好生处置宫女尸首后,便朝凤栖宫而去。
入得凤栖宫后,宫奴迅速将午膳端来,颜墨白并无拘束,未待凤瑶出声招呼,他便已极为自然的开始执筷用膳。
只是这人,吃饭用膳的动作倒是极为缓慢,文雅得当,无论凤瑶怎么打量,都着实看不出这人竟是粗犷的边关守将出生。
“果然还是御宴的味道好,王府厨子的手艺,倒是比御厨差得远。”片刻,他勾唇笑笑,慢条斯理的出了声。
凤瑶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