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曾想出些新政,不曾出力解决国之为难,甚至对新帝浑然不恭者,便早些卷铺盖走人,免得本宫差人来赶。再者,也莫要求摄政王,这一月内,摄政王需安稳养身子,谁若敢私自前去打扰摄政王,谁便是未将本宫放在眼里,更以下犯上的违逆本宫之令,如此,当罪,应诛。”
慢腾腾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清冷与威胁,甚至,语气也卷着几分煞气,令人闻之心紧。
凤瑶冷扫他们一眼,却是无心再言,随即朝身边宦官示意一眼,经由宦官再度扯声宣布退朝。
下朝,凤瑶牵着幼帝,走得倒是干脆。
而整个勤政殿内,则剩朝臣们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愤怒议论。国舅则面色阴沉,骂骂咧咧,不住的冷哼扫袖,却又只能呆在勤政殿内等候,无法出宫而去。
殿外,天色已是大盛,阳光已烈,迎面而来的风,也显得有些温热了。
凤瑶先行让许嬷嬷将幼帝送回寝殿,自己,则与许儒亦一道朝御书房去。
途中路过小道,周遭淡香阵阵,则是片刻,许儒亦缓缓出声,“前方那片花,倒是色泽明艳,极是好看,花香也清浅的当,想来品种不俗。是以,敢问长公主可知那片花的品种,微臣也好在外买一些,移栽在府内。”
大名鼎鼎的公子亦,什么稀奇珍怪没见过,竟还在意一片花?
凤瑶瞳孔微缩,并未立即言话,足下的步子也缓慢无波,待默了片刻后,她才头也不回的低沉道:“许公子见多识广,想来接触的珍惜花种也不少,是以,又如何会在意这宫中道旁的花?”
说着,足下稍稍一顿,回头朝他望来,“想来,许公子言花是假,让本宫注意是真。而今你我当前,并无外人,许公子若是有话,便不妨直说。”
他微微一怔,似是未料到凤瑶会问得这般直白,深黑的瞳孔内也几不可察的积攒出半缕诧异。
则是片刻,他便已是敛神一番,朝凤瑶缓道:“长公主聪慧英明,看来,微臣这点心思,倒是瞒不过长公主。”
凤瑶回头过来,继续朝前缓步而行,“许公子有话,便直说。”
许儒亦并未耽搁,缓步跟在凤瑶身后,低道:“今日在朝堂之上,微臣,本为举荐一人,奈何群臣当前,那人又未经科考,是以,为防长公主因此事为难,是以不敢多说。”
凤瑶缓道:“大旭朝臣,大多皆为墙头之草,不足畏惧。只要颜墨白不在朝堂上,那群朝臣,自也是翻不了天。”
许儒亦缓道:“摄政王权势滔天,长公主今日以特殊之法治他,倒也极好。”
凤瑶面色微微一沉,目光也几不可察的幽远半许,只道:“本宫,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但要变相软禁颜墨白,想来自是不现实。他都不曾将本宫放在眼里,又如何能将本宫命令放于眼里。”
“长公主如今处境,的确不宜与摄政王硬来。若正要打压摄政王,务必得好生计划,不可急于一时。”
凤瑶淡道:“这话,刘太傅以前倒也说过。只不过对待颜墨白此人,的确是不用些手段治不下来。”
说着,心生微燥,不愿再就此多言,凤瑶按捺心神,话锋一转,“对了,你方才说要举荐一人,倒是要举荐谁?”
许儒亦缓道:“那人名为楚予,乃山野出生之人。此人之父为村中秀才,母亲织布耕田,家势简单纯然。再者,此人自学了些武功,肚中文墨也是了得,只奈何寒窗苦读准备科考,却因曾经打抱不平得罪过县令,是以,每番科考,皆会被变相拦在门外,考试不得。微臣,也是偶然与他相识,倒觉此人干劲儿极大,虽精明,但也忠诚,遂聘他为我许家效力,负责许家粮铺的管理与调动。”
凤瑶微微一怔,默了片刻,低道:“本宫择人,并不论出生,只论他忠实可靠,办事谨慎得力便可。”
许儒亦缓道:“楚予此人,忠厚,却与愚笨。若不是县令干涉,他许是早该在科举之中高中前三甲了。微臣也与此人多有接触,知其本性,也知其文墨与能耐。总的说来,此人,也绝非等闲。”
凤瑶兀自听着,并不言话。
只是听许儒亦这般说,倒觉得那所谓的楚予此人,自也不凡,可当利用了。
思绪翻转,凤瑶默了片刻,才缓道:“如此看来,想来那楚予,应是可用。”
许儒亦缓道:“楚予为人如何,也只是微臣一人之见罢了,倘若长公主觉得尚可,不若,让出楚予入宫,长公主当面将他审视一番,而后再决定是否任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