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瞳孔微缩,对他这话并无太大反应,仅是默了片刻,才清冷幽远的道:“大盛公主,虽来者不善,但也无需太过紧张。依本宫所见,最该防的,仍是摄政王无疑。毕竟,若无摄政王帮衬,大盛公主要在这大旭翻天,自是不易,但若是,有了颜墨白里应外合的帮衬,她要行何事,便自然容易得多。”
许儒亦神色微动,稍稍点头。
却也正这时,不远处突然扬来伏鬼那煞气平寂的嗓音,“长公主且先上船。”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朝伏鬼淡扫一眼,并未拒绝,仅是缓慢无波的踏步往前。
许儒亦眉头微蹙,将凤瑶的背影扫了一眼,而后与王能一道缓缓踏步跟随。
一行人刚刚上得画舫,便见这艘偌大的画舫内,摆设简单,并无奢华,而那不远处的软榻上,颜墨白与司徒凌燕双双挨着而坐,二人的目光,也皆是朝凤瑶这里落来,一人清风柔和,一人,则鄙夷冷冽。
“还以为长公主国事繁忙,定不会出宫游玩儿,是以今日游湖,微臣也未邀长公主,还望长公主莫要见谅。”懒散随意的嗓音,卷着几许柔和,然而话语中昭然若揭的戏谑之意,却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凤瑶清冷观他,淡漠而道:“摄政王要讽本宫不请自来,直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让本宫见谅。”
他微微一笑,“长公主误会了,微臣仅是想言明事实罢了,并非要讽长公主不请自来。”
说着,目光朝一旁的侍从落去,幽幽而道:“还不请长公主坐?”
这话一落,立在一旁的侍从顿时回过神来,当即小跑而前,极是喜悦欣慰的道:“长公主,您坐这里,坐这里。”
凤瑶神色微动,转眸朝侍从一望,才见那满面笑容之人,则是青桐无疑。
这倒是怪了,历来,这青桐便喜呆在摄政王府的女童悦儿身边,而今怎独独被这颜墨白唤出来了?
思绪正蜿蜒,青桐已是再度热络欣慰的出了声,“长公主,这椅上有软垫,您过来坐吧。”
这话一落,还略微殷勤的将座椅上的软垫调整了一下位置。
凤瑶朝青桐微微点头,并未拒绝,仅是踏步而去,待坐定在座椅上时,不料一侧的司徒凌燕干练出声,“颜大哥身旁的侍从,对姑苏凤瑶倒是熟悉。”
颜墨白微微一笑,并未言话。
司徒凌燕朝他扫了一眼,神色也几不可察的变了变,却也正这时,颜墨白平缓而道:“今日邀大公主出来,只为担忧大公主在宫中烦闷不适,是以邀你出来游玩儿一番,也在这画舫上安排了乐师与垂钓之物,是以,不知大公主想要欣赏丝竹笙箫,还是有吹箫之性?”
司徒凌燕稍稍放缓了嗓音,“垂钓倒也无趣。听听丝竹笙箫也是尚可。”
颜墨白眼角微挑,勾唇而笑,随即朝角落中的几名乐师扫了一眼。
乐师们当即会意过来,指尖在乐器上一动,瞬时,婉转清透的乐音流出,倒也略微有些松神怡人。
整个过程,司徒凌燕并未言话,凤瑶则满面淡漠,并无兴趣。
待得一曲完毕后,司徒凤瑶朝颜墨白扫了两眼,随即便将目光朝凤瑶落来,干练英气的唤,“姑苏凤瑶。”
凤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抬眸朝她望去。
司徒凌燕沉寂无温的道:“你方才言道,你为金枝玉叶,娇柔精贵,想来,琴如其性,你自也是琴棋书画了得才是。说来,本公主的皇弟,也曾言道你极是温柔,善解人意,想必,善解人意的你,自也能奏出温婉之曲,悦人心神才是。正巧,方才听了一曲乐师所奏的曲子,不过差强人意,而今,你可否为本公主弹曲一首,也让本公主好生听听,你大旭皇族中出来的金枝玉叶,是何等的善解人意,声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