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的眼,低沉而道:“朝堂之事,诸多纷纭,自也是说不完。难不成,微臣寻长公主商议要事,摄政王竟也不准微臣过去?”
这话一落,许儒亦面色也跟着一沉,那张俊然的面容上,也清冷沉寂一片,并无往日的和善儒雅。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懒散观他。
许儒亦默了片刻,便垂眸下来,也不打算多加逗留,只道:“摄政王既是不言话,想来也该是无事再吩咐,微臣,便先告辞了。至于小聚之事,微臣今早虽是无暇,但后面几日有空,与摄政王小聚自是不成问题。说来,自打微臣入朝,也不曾真正与摄政王小聚过,是以,后面几日,无论如何都会抽时间邀摄政王一聚,到时候,只望摄政王莫要推拒才是。”
颜墨白懒散而笑,“小聚之事,无论何时聚,都可。”
许儒亦淡然点头,不再耽搁,仅是稍稍转身过去,继续踏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颜墨白懒散无波的凝着他的背影,待得许儒亦稍稍走远,他眼角一挑,面上之色越发兴味幽远,随即薄唇一启,只道:“皇傅也该是明眼之人,有些人或事,便也莫要太过招惹。毕竟,人贵有自知之明,倘若太过执迷不悟,不务实处,自也不好。”
许儒亦足下稍稍顿住,回头朝颜墨白观来,“这话,微臣也想原封不动的送给摄政王。虽是大权在握,但若不务实处,自也容易失了人心。微臣敬摄政王功勋赫赫,但也望摄政王,能当真为长公主分忧,为大旭分忧。”
颜墨白瞳孔微缩,懒散而道:“皇傅倒是为长公主操心得紧,只不过,忠骨如你,不也是被踢出在外,反倒是本王这人,倒入了长公主考量之中。这人啊,的确得务实,但更需有自知之明。一味的执迷不悟,兴许并非好事,反倒,还容易让人心生纠缠于厌烦。呵,皇傅,你说本王这话可是在理?”
许儒亦满身淡定,只是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却顿时清冷幽远了几许。
他并未立即言话,神色略显起伏。
周遭之人,也怔怔的朝他二人望着,殿中的议论纷纭之声,也顺势消停了下来。
待得片刻后,花谨突然上前了几步,瞳孔朝颜墨白瞪来,只道:“摄政王又何必对皇傅咄咄逼人?不过是长公主下嫁于你,也仅是逢场作戏罢了,摄政王便当真以为你就入了长公主的眼了?”
颜墨白轻笑两声,“本宫自不在意是否入得长公主的眼,而是,危急之际,长公主宁愿下嫁本王,也不择忠骨而栖,这其中道理,无论是瑞侯还是皇傅,皆该好生思量一般。再者,便是逢场作戏,但大婚之后,便为夫妇,无论如何,这般关系,都非常人能及。是以,也望某些人,适可而止,既是君臣之义,便止于君臣之义,倘若肖想过多,纠缠过盛,自容易让人反感。”
花谨眼角一挑,欲言又止一番,却终归未言道出话。
一时,周遭气氛也再度沉寂,在场之人则纷纷面面相觑,神色愕然复杂,待得回神过来时,便见许儒亦已一言不发的回头过去,再度淡缓无波的继续往前。
花谨眉头紧蹙,朝许儒亦扫了两眼,随即再将目光朝颜墨白瞪来。
颜墨白满身庸然,懒散的瞳孔再度朝花谨一落,“据本王所知,这届科举的探花郎一直因瑞侯曾在朝堂是辱骂于他而耿耿于怀,肆意在瑞侯府对瑞侯纠缠不止,似是前日,瑞侯差人为那探花郎的饭菜中用了毒,是以,也不知拿探花郎这几日突然消失不见,究竟是被瑞王吓着了,还是,被毒……”
悠然平缓的嗓音,缓缓而出。
花谨却顿时听得心惊肉跳,他瞳孔骤缩,未待颜墨白将话言完,便已焦急扯声打断,“口说无凭,外面那些贼子肆意传言,刻意中伤本侯罢了,在未经核实之下,摄政王可莫要血口喷人。”
颜墨白勾唇而笑,幽远无波的道:“也是,口说无凭,自也不能说明瑞侯当真有问题,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本王,也不过是随意提提罢了。毕竟,今儿连长公主都说那探花郎是奇人,倘若那等奇人因瑞侯之故而突然抱恙,想来瑞侯,自也该拿话与长公主说才是,呵。”
依旧是冗长的话语,却被他以一种幽远懒散的嗓音言道而出,脱口的语气虽无半许质问与威仪,然而即便如此,这话一落,却令花谨顿时白了脸色。
花谨并未立即言话,待得片刻后,他才强行按捺心绪,只道:“摄政王提醒得是,只是本侯与那探花郎,着实并无太多过节,更也不曾达到对她下毒的地步。是以,虽是流言可畏,但也望摄政王莫要带头轻信与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