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在马车上坐好,他眉头紧蹙,犹豫片刻,恭敬干练而问:“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颜墨白淡然抬眸,静静观他。
伏鬼眉头皱得厉害,瞳孔之色也起伏浓烈,“王爷已琐事缠身,危机四伏,如此境遇之下,王爷自该自保。而小郡主之事极其复杂,涉及极广,王爷若插手,定牵连四方,是以,属下以为,小郡主之事,王爷不可再插手,倘若此事被长公主知晓,自也会影响长公主对王爷之意,望王爷,慎重而择。”
低沉厚重的嗓音,认真十足,却也紧然十足。
待得这话落下,颜墨白神色一沉,并未立即言话。
伏鬼一言不发,恭然而候。
待得半晌后,颜墨白终归是嗓音微挑,幽远而道:“此事,本王心底有数,行事之中,自也有所分寸,你不必担心。”
说着,话锋一转,从容淡然的道:“行车。”
伏鬼面色起伏得厉害,却已不敢再言,仅得放下帘子,随即在马车上坐定,策马而去。
天气炎热,京都的主道上,却依旧人流如云,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论声繁繁,热闹之意尽显,颜墨白的马车扬长而过,平缓得当,只是马车气氛沉闷,偶尔之际,颜墨白稍稍撩帘而望,却是面容儒雅俊美,惊了车外偶然抬眸望来的那些路过女子。
相较于京都街道的繁荣闹腾,此际的御书房,却是沉寂一片。
凤瑶静坐于竹椅之上,兀自批阅奏折,神情投入认真,毫不懈怠。
直至正午之际,才将手头上的奏折批阅完毕,而后,她不再耽搁,缓缓起身,回得凤栖宫静休。
待用过午膳,困意来袭,凤瑶忍不住入榻小憩,不料这一睡,竟直接将整个下午都睡了过去,待得华灯初上,才堪堪醒来。
满身的疲软厚重,略微无力。
凤瑶在榻上坐了许久,才稍稍下榻,吩咐宫奴传得晚膳。
宫奴们不敢耽搁,不久便已极为利索的在殿中的圆桌上布好了膳,凤瑶兀自而食,却是胃口不佳,仅是稍稍吃了几口,便已放了筷子。
下午睡得太久,此际入夜,却反而睡不着了。
待让宫奴们撤走晚膳后,百无聊赖之中,凤瑶摆了棋盘,兀自在灯下独自对弈。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灯影幢幢之中,气氛沉寂幽谧,却又无端厚重。
待得两局完毕,突然之间,周遭沉寂的气氛被一道平缓的脚步声彻底惊扰。
凤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抬眸朝不远处的雕花木门一望,则是片刻,王能的嗓音在外恭敬扬来,“长公主,摄政王来了。”
而今夜色已深,那厮突然入宫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