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度迎上颜墨白那双飘忽的眼,低沉而道:“酒这东西,并非好物。日后还是少喝为好。”
“长公主这是在关心微臣?”他瞳中顿有微光滑过,平缓而问。
凤瑶淡然观他,“本宫只是担忧,摄政王醉软如泥,参不了夜宴罢了。”
“长公主放心便是,微臣便是再不济,自也不能在大婚之日丢了礼数。”他言笑晏晏的回道,嗓音依旧略微饶舌,但却并不严重。
待得这话落下后,他神色微动,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论及微臣的酒量,那许儒亦的酒量,着实极浅,微臣桌桌敬酒,待行得许儒亦那桌,则见许儒亦已是大醉淋漓,口吐不止。长公主猜,最后那许儒亦如何了?”
凤瑶眉头蓦的一蹙,并未立即言话。
颜墨白则飘忽静然的观她,顿时勾唇笑了,“长公主蹙眉,可是在担忧那许儒亦?”
凤瑶下意识的敛神一番,淡然观他,“摄政王倒也容易多想。本宫不过是随意蹙眉,便得你如此招呼,说来,摄政王倒也着实敏感。”
淡然无波的嗓音,卷着几许镇定与威仪,待得这话一落,她嘶哑的嗓音稍稍一沉,极为自然的将话题绕了回来,“摄政王倒是说说,皇傅,究竟如何了?”
颜墨白顿时轻笑出声,似如听了笑话一般,莫名的笑得懒散畅然。
待得片刻后,他才稍稍止住笑意,薄唇一启,朝凤瑶慢腾腾的道:“最后啊,许儒亦也不过是伶仃大醉,也不过是,瘫倒如泥,也不过是,小厮扶他回府之际,他突然酒性上涌,狂然挣扎,而后,竟身形不稳,恰巧撞了后院的假山。啧啧,额头瞬时血流不止,血流不止啊。这回,京都的第一公子许儒亦,该是破相了。”
破相?
这话入耳,凤瑶神色骤然一紧,思绪翻腾摇曳之际,她眉头再度抑制不住的皱了起来,低沉而道:“摄政王可有差人为皇傅的伤口医治包扎?”
颜墨白轻哼一声,懒散吞吐而道:“发狂的酒癫子,无人能靠近。许儒亦是一路滴血,一路四蹿出府。微臣虽差人跟着了,但也不知许儒亦会否勒令小厮不要跟随,从而,跌跌撞撞的,摔入那些曲水流河之中,淹死了,呵,呵呵。”
懒散醉然的嗓音,莫名的戏谑十足,调侃十足。
然而这话落得凤瑶耳里,却是复杂腾腾,起伏难耐。
许儒亦此人,乃她朝中的左膀右臂,务必是出不得任何闪失。
更何况,他满腹深情,对她姑苏凤瑶并不薄,纵是她不能回复他什么,但也不能,让他性命受到威胁。
思绪至此,凤瑶顿时从软榻上起了身。
刹那,颜墨白瞳孔一缩,懒散的嗓音骤然变得有些低沉,“长公主做何?”
凤瑶嘶哑而道:“许儒亦乃我大旭皇傅,自是不容有失。”
这话一出,不待颜墨白反应,凤瑶已干脆的踏步往前,迅速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则是瞬时,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与衣袂声迅速交织而近,则是片刻,她的手腕已被颜墨白死死扣住,“大婚当日,长公主是要担忧那许儒亦,从而满身大红的嫁袍,当街去寻那许儒亦?”
他这话极为阴沉,冷冽森然之意也极为难得的浓烈开来。
大抵是着实醉了,本性微怒,是以,连带常日的懒散圆滑之性,竟也是装不出来了。
凤瑶眼角微挑,倒是鲜少见过颜墨白这等模样。历来之间,这颜墨白一直都是温润有礼,从容圆滑,也历来不曾在她面前醉过,而今这回,倒是突然间醉成了这样,便是脱口而出的话,竟也是威胁重重,冷硬重重。
这厮,莫不是借着酒劲儿,竟要以下犯上?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也再度沉了下来。
“放开!”她嘶哑沉寂而道。
颜墨白犹如未觉,依旧将她的手腕扣得极紧,则是片刻,他突然轻笑一声,缓道:“长公主担忧那许儒亦作何。那许儒亦也非蠢然之辈,何能容易淹死。倘若他此番当真因醉酒而淹死,这等蠢笨之人,长公主留在身边也无用……”
这话入耳,凤瑶是越听越抵触。
未待颜墨白将话言完,她已是清冷嘶哑而道:“人命在摄政王眼里,可是都如草芥?那许儒亦再不济,也是本宫亲自引入朝堂之人,更是一心忠实本宫之人,无论如何,本宫定容不得他出半点闪失。”
这话一出,颜墨白瞳孔骤然一缩,面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凤瑶也不多言,仅是强行挣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