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她唇瓣一启,嘶哑无波而唤。
尾音未落,颜墨白已下意识的转眸朝她望来,眼角微挑,俊然的面容也突然滑过半缕复杂,却又是片刻之间,他便已全数敛神一番,整个人朝她笑得温润幽远,“长公主有话与微臣说?”
凤瑶静静观他,淡道:“皇傅高烧不退,此事为大。是以,本宫之意,是先去皇傅府中看看,待得本宫亲自为皇傅诊脉并施针完毕后,再去皇陵祭拜也不迟。”
她语气极为平缓,嘶哑之中,也带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坚定与淡薄。
本也以为这番话不过是权衡之为,这颜墨白自也不会太过拒绝才是,却是不料,待得这话全数落下后,颜墨白则眼角一挑,俊美无俦的面容,竟是突然间略微阴沉了下来。
“长公主若是担忧皇傅,自可差王能入宫唤御医过去诊治,又何必劳烦长公主亲自去跑一趟。”
他并未顺凤瑶的话,反而这句话倒是说得底气十足,却又无端阴沉。
凤瑶神色微动,满目淡定从容的观他,唇瓣一启,脱口而出的话也如他一般显得极为底气与阴沉,“许儒亦高烧一夜,而今还不曾退却,此番若再耽搁时辰调宫中御医去诊治,定是不妥。而本宫既有医术在身,自也该去好生看看,也算是,体恤了皇傅生病之事,也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这话说得极为坚定,语气也是底气十足,并无半点不妥之意。
奈何这话一出,颜墨白却深眼凝他,目光莫名的审视阴沉,似要将她彻底的看透一般。
凤瑶也满面沉寂,静静的迎着他的目光,瞳孔也不曾有半点的摇曳与晃动。
这厮竟是有生气了呢!
心底深处,倒对颜墨白的情绪极是了然,但凤瑶也突然想不通的是,颜墨白这人历来腹黑深沉,言行如高山流水,着实极难让人揣度他的情绪,但如今这两日,这厮在她面前的脾性倒是渐长,动不动便深沉,便阴沉,便开口对她质问了呢。
思绪至此,一时之间,凤瑶面色也再度厚重阴沉开来。
却也正这时,车外突然扬来柳襄柔腻恭敬的嗓音,“长公主乃大旭之首,何来言行要与摄政王商量了。再者,皇傅的确高烧不退,命在旦夕,长公主若亲自去许家探望皇傅,自也是君臣道义,情理之中才是。此番,既是摄政王不理解长公主,长公主又何必,在意摄政王的看法。毕竟,便是大婚了,也不过是,作戏罢了,长公主对摄政王,又何必当真特殊以对。”
柔腻的嗓音,着实是邪肆温柔不浅,纵是这席话明明在挤兑人,但也是说得风情万种。
不得不说,柳襄着实是极为淡定,却也淡定得让凤瑶心生压抑,待得他这话落下,凤瑶便瞳孔一缩,目光迅速朝他锁来,却方巧迎上了他那双极是柔腻风情的眼睛。
颜墨白面前,这柳襄竟也敢如此言道,如此之为,也不知这柳襄着实有淡定的资本,有深藏不露的本事,还是,太过自我,也太过不可一世,从而全然未曾将颜墨白放于眼里。
至少,在寻常之人面前,便是在大旭满朝的朝臣面前,想必也无人,敢如此言语挤兑颜墨白才是。
思绪翻腾,刹那之间,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复杂至极。
瞬时,颜墨白那漫不经心的嗓音突然而起,“昨日本王与长公主大婚,结为连理,何人告知于你,昨日那场大婚之事,竟是作戏?”
漫不经心的嗓音,突然间阴沉十足,语气中夹杂的威胁与冷冽之意,也是不曾有分毫掩饰。
柳襄恭然而立,垂眸下来,故作自然的避开了颜墨白那双深邃厚重的眼,随即薄唇一启,平缓柔腻的道:“柳襄,是听皇傅说的罢了。昨个儿皇傅大醉回府,逢人便如此言道,而柳襄以为,皇傅乃长公主身边近臣,再加之酒后吐真言,是以,想必昨夜大婚乃作戏之事,当属是真。”
凤瑶瞳孔一缩,阴沉而道:“醉酒之人说得话,何能为信。”
凤瑶心口一沉,怒斥一声,这话尾音还未全数落去,颜墨白已阴沉缓慢而道:“许儒亦醉酒之言是否为真,而今论来,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介小小布衣,竟敢当街胆大妄为的揣度本王与长公主大婚之意,更敢在本王与长公主面前肆意造谣诋毁,将凭这点,你柳襄之人,便已触了本王逆鳞。”
他这话极缓极慢,阴沉淡漠,语气中夹杂的情绪并非太过浓烈。
然而即便如此,那懒散缓慢的语气,却是不怒自威,煞气阴森得令人头皮发麻。
柳襄眉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