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凤瑶眼角再度一挑,心底的怀疑与清冷之意并未消缺半许,一时之间,思绪也起起伏伏,兴致缺缺,倒也无心再与这颜墨白多做纠缠。
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远处之地,突然有几道隐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凤瑶缓缓抬眸,下意识的循声一望,便见那亭外的小道尽头,正有几人迅速朝这边行了过来。
待得近了,灯火摇曳之中,只见几名宫奴正端着酒盏酒坛与点心速步而来。
凤瑶神色微动,稍稍垂眸,兀自沉默,待得宫奴将酒水与点心全数放在石桌上后,才出声而道:“退下。”
清冷淡漠的二字刚一脱口,宫奴们浑然不敢耽搁,当即弯身而拜,恭敬退下。
一时,周遭气氛再度深沉凉薄了几许。
无声无息之中,颜墨白温润平和的朝凤瑶凝了两眼,随即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率先端着酒盏在桌上倒了两杯酒。
待得一切完毕,他稍稍端起其中一只酒盏,凑在鼻间闻了一下,而后勾唇一笑,清风儒雅的道:“宫中的桂花酿,着实是香味独特与醇厚。”
凤瑶微微抬眸,淡漠的扫他一眼,也不言话,仅是伸手端起了另外一只杯盏,正要稍稍仰头,兀自而饮,不料酒杯还未举到嘴边,颜墨白已突然伸手而来,根根骨节分明的指头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瞬时,凤瑶端着酒盏的手蓦的蹲在本空,眉头微蹙,转眸观他。
颜墨白这才极是自然的松开她的手腕,温润而道:“长公主不是要让微臣陪你一道饮酒?怎突然竟自己要单独牛饮了?”
凤瑶淡道:“怎么,本宫不过是要自行喝上一杯,摄政王也要管了?”
颜墨白瞳孔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静静望着凤瑶,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片刻,他才朝凤瑶微微一笑,缓道:“微臣仅是觉得,单独饮酒并无乐趣罢了。长公主既是将微臣留下来陪你一道饮酒,那微臣,自也该与长公主好生主动的与长公主喝喝才是。”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手中的杯盏也顿时轻巧的朝凤瑶手中的杯盏一碰,随即温润缓道:“微臣,先敬长公主一杯。”
他言行举止极为风雅,脱口的嗓音,也是醇厚清冽,温如朗月。
凤瑶满目复杂的望他,面色沉寂幽远。
颜墨白则再度朝她扫了一眼,随后不再耽搁,当即仰头而起,瞬时,酒盏一斜,整杯酒,竟全数被他饮尽。
凤瑶瞳孔微微缩了半许,随即回神过来,也开始仰头而饮。
瞬时,一杯酒极为干脆的下肚,刹那,喉咙与胃里,火辣四溢。
她眉头紧蹙,一时间并未缓过来,整个人全然紧绷,面上的五官都快全数的缩到了一起。
便是饮酒也饮过几次了,但她仍是不习惯酒水的辛辣。便是这桂花酿比其余的酒略微清甜,但后味儿也是极大,辛辣不浅的。
但也不知为何,这股子的辛辣在身子中起伏蔓延之际,脑中那些幽远怅惘之感,便也莫名的减却半许。
也难怪世人皆言饮酒解愁,如此看来,这酒水之物,虽不是个好东西,但偶尔辛辣与麻痹,倒也并非不好。
“桂花酿虽清甜,但也不可如此牛饮。长公主本不胜酒力,便莫要再学微臣一口饮尽了。”
正这时,一道温润平缓的嗓音响起,语气中略微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笑意与柔和。
待得这话一落,凤瑶的眼前,便瞬时映入了一只茶盏。
“长公主方才喝得太急,身子该是有些吃不消,不若,先喝杯茶润润喉咙与胃。”他再度极是温和的出了声。
凤瑶眉头紧蹙,思绪翻腾,并未伸手来接。
不料仅是片刻,颜墨白再度轻笑一声,平缓柔腻而道:“难不成,今儿月色当空,微风和煦,加之夜色蔓延迷离,花香阵阵,也着实算是花前月下。是以,长公主便突然对微臣生了别样之意,甚至风月之感,从而,欲在微臣面前欲拒还迎,让微臣,亲自将这盏茶喂你?”
清风朗月的嗓音,醇厚清冽,嗓音毫无杂质,比得上高山清涧,给人一种清冽与如沐春风之意。只奈何,颜墨白这脱口的话语内容,却着实是邪肆调侃,戏谑阵阵,令人不敢恭维。
这厮历来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倘若有朝一日这颜墨白能对她温柔以对,甚至当真说尽好话,那天的太阳,自也是从西边出来的。
思绪至此,刹那,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