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也莫要将这种体恤之意视为其它,毕竟,长公主这般人物,自是要满身强大之人才能与她并肩而站,甚至成她依靠。”
许儒亦目光越发陈杂,“摄政王又如何知晓我许儒亦不能为长公主所依?不能与长公主并肩而站?摄政王与其在微臣这里争个输赢,还不如好生体恤体恤长公主,衷于大旭。摄政王那些事,微臣也无心多加理会,但若摄政王对大旭,对长公主不利的话,我许儒亦,自也不会轻易放过摄政王。”
颜墨白似是听了笑话一般,轻笑不止。
待得半晌后,他才稍稍止住笑声,似也兴致缺缺,又似蔑视与傲然,待得目光朝许儒亦扫了几眼后,他漫不经心的道:“凭你?”
说着,话锋一转,懒散而道:“皇傅有这胆子与决心,倒也尚可。只不过我颜墨白这人,着实不太好相与,也望皇傅好自为之,莫要触本王逆鳞,若是不然,本王一旦不悦,这后果,自也是皇傅预料不到的。”
颜墨白语气越发阴沉,“是吗?有些话,微臣虽不言道出来,不过是要全摄政王面子罢了,但摄政王既是如此咄咄相逼,微臣,似也无全摄政王面子的必要。我许家城东那些商铺突然生意受损,想来原因如何,摄政王自是心知肚明。倘若摄政王当真不喜我许儒亦,正面交锋便是最好,但在人背后肆意使些手段,刻意小人而为,自也让人,不耻。”
这话一落,许儒亦略微干脆的回头过来,随即也全然不待颜墨白回话,他已薄唇一启,再度挑声而道:“长公主还在等微臣,是以微臣不便相陪,摄政王,告辞了。”
低沉复杂的嗓音,清冷十足。
未待尾音全数落下,许儒亦便缓缓朝前踏步,径直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整个过程,颜墨白微挑着眼角,懒散而笑,却是终归未再言话,待得许儒亦彻底入得前方的殿门并顺势合上殿门后,颜墨白才稍稍收敛住面上的笑,瞳孔之中,也略微有微光起伏,森然诡异。
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后,他才稍稍敛神,缓步朝前而去,整个人,步伐从容悠然,脊背笔直,竟也是,不怒自威,清冷自溢。
命途与人心,他颜墨白此生,皆是不信。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自是要强硬得到,谁人若敢阻隔,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往日的颜墨白,腥风血雨,是踩着一颗颗头颅前进,而今的他,更该铁血森硬。
这天下大业,倘若不能掌握在手,他颜墨白,宁愿全然毁灭;那看上的人,倘若不能入侧,他便,杀尽世人,待得那人身边只剩他时,他倒要看看,她是选还是不选,呵。
天色晴朗依旧,微风习习,凉爽之意,也肆意蔓延。
而此际的凤栖宫内,则是沉寂一片,无声无息,略微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压抑与沉重。
墙角的焚香,青烟缕缕,一股股淡香之味,也在殿中漂浮而延。
凤瑶,依旧斜靠在软榻,宿醉过后,精神也略微不济。
她依旧不曾梳洗,更也不曾梳头,三千青丝,也略微凌乱随意的搭在身上,清幽无波的目光,也静静的朝前方站定的许儒亦扫视,待得二人目光相汇片刻后,许儒亦才神色微动,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随即朝她弯身一拜,恭敬而唤,“微臣,拜见长公主。”
凤瑶静静观他,并未立即出声,待得他已然站直身子后,她才平缓无波的道:“皇傅方才在殿外与摄政王说些什么,竟是这般久才进来?”
她问得略微随意,语气也夹杂着几许漫不经心。
待得这话一落,许儒亦则恭敬回道:“不过是随意言道了两句罢了,并无重点。”
是吗?
这话入耳,凤瑶自是不信,这许儒亦尚且不喜聊天与八卦,但那颜墨白,却并非这种性子。
是以,只要有那颜墨白在,不用多想,也知这许儒亦与颜墨白的聊天定火花四溢,抵触颇多了,但就是不知,这满身蹁跹儒雅的许儒亦,能否在颜墨白面前圆滑应付,不至于吃口舌之亏了。
思绪翻转摇曳,凤瑶静静的朝许儒亦望着,默了片刻,却也无心就此多言,仅是平缓无波而道:“摄政王言话,历来便口无遮拦,皇傅不要太过理会于他便成。”
许儒亦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垂眸下来,恭敬点头。
凤瑶神色微动,话锋一转,继续缓道:“皇傅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这话一落,沉寂平缓的目光,再度略微认真的朝他望来。
上次之际,便见这许儒亦高烧凶险,差点性命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