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风声,且大旭京中的内鬼有意放出消息,也被颜墨白从中阻断,如此一来,她与颜墨白大婚之事,定不曾走漏半点风声才是。而那大盛本是指名道姓要她姑苏凤瑶和亲,而今那司徒夙陡然知晓她已大婚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淡定才是。
除非,那司徒夙对她也并无感情,是以才反应平平,又或者,早就知晓这等消息,从而早有准备,是以才并无太大反应。
越想,一股股复杂疑虑之感便越发的交织与升腾。
凤瑶沉默了半晌,也不曾真正想通其中之由。
则是不久,颜墨白那温润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大盛太子态度如何,此际尚且无需太过顾虑。毕竟,微臣与长公主大婚之事,大旭上下皆知,本为事实,那大盛太子既能坐得住,微臣与长公主,自也等得起。倘若大盛太子再言和亲之事,微臣与长公主,再与他周、旋也不迟。”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仅是缓缓起身自不远处的圆桌上为凤瑶倒了杯清茶,随即递在凤瑶面前,懒散温润而道:“毕竟,此番去的是楚地,并非大盛天下,大盛若择这个时候与大旭翻脸而斗,得利的,自也是楚国。想来大盛太子也不笨拙,更不荒唐,定不会主动对大旭出手,而长公主,也只需坐观其变,说不准在大楚之中,还能置身事外观得一番好戏。”
说着,轻笑一声,“大楚与大盛,都是大鱼。两条大鱼相撞,自是来不及顾及鱼虾。”
凤瑶缓缓接过他指尖的茶盏,低饮一口,“虽是强强而对,顾不上鱼虾,但说不准,鱼虾便会成为硝烟炮灰,是以,无论如何,都得谨慎而为,不可懈怠,而本宫与摄政王夫妻关系,也望摄政王好生谨记,莫要废了。”
说着,见颜墨白勾唇而笑,凤瑶瞳孔微缩,淡道:“还有,这茶,凉了。”
颜墨白眼角微挑,抬手将凤瑶的茶盏接了过去,懒散而道:“长公主稍等,微臣让伏鬼差人烧水去。”
说完,眼见凤瑶安然静默,并无反应,他朝凤瑶笑笑,随即也不再耽搁,当即转身出了屋子。
一时,屋内气氛终于是沉了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静谧幽远。
凤瑶稍稍松懈心神下来,浑身上下,竟莫名的有些疲倦开来。
今日太过大惊大愕,心思也太过复杂与紧张,再加之有震怒与仇恨的夹杂与翻腾,是以今日之感,强烈而又冲撞,伤人心神。
而今内心的嘈杂与震怒,也终归是彻底平息了下来,脑海萦绕着的,是一方莫名的幽远与厚重。
凤瑶静坐片刻后,便稍稍合了眸,忍不住缓缓伸手,开始揉着略微发胀的太阳穴。
则是不久,不远处突然扬来王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热茶已好,此际可要端进来?”
凤瑶稍稍掀眼,低沉而应。
尾音刚落,王能便已推开屋门,端茶而入。
“那龙威之人,可是关押好了?”凤瑶目光朝王能落来,低沉而问。
王能立在一侧,恭敬点头,“已是关在了船舱之下,正差人严防看守。”
凤瑶漫不经心的点头,“大盛之船,仍在与我大旭之船并排而行?”
王能依旧恭敬点头。
凤瑶心下有数,忍不住再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王能担忧而问:“长公主可是身子不适?”
凤瑶稍稍松手,缓缓摇头,低沉而道:“大盛太子,本是居心叵测,而今有意与我们一道而行,我们不得不防。你且传令下去,务必让此行之人,打好精神,小心提防,不得懈怠。特别是晚上,更要轮班而守,万不可轻敌。”
王能恭敬点头,“属下记下了,长公主放心。”
凤瑶瞳孔微微一缩,默了片刻,淡然点头。
王能凝她两眼,眼见凤瑶无事吩咐,便恭敬而道:“长公主若是无事吩咐,属下,便先告辞了。”
凤瑶抬眸迅速扫他,沉寂而应,“嗯。”
这话一出,王能也不耽搁,当即朝她弯身一拜,随即便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凤瑶安然而坐,目光静静凝在王能脊背,神色幽远,待得王能踏出屋门且正要将她的屋门合上时,她薄唇一启,突然而道:“摄政王呢?”
王能合门的动作当即一顿,抬眸朝凤瑶望来,犹豫片刻,只道:“摄政王方才从长公主屋中出去后,便已入了偏屋,一直未再出来。”
是吗?
凤瑶眼角微挑,思绪也略微翻腾,却是并未耽搁,仅是朝王能淡然点头后,便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