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声而起,“大盛太子,我大旭摄政王身在何处?”
这话一落,那人圈外的司徒夙终归是止了咳嗽,暗哑阴沉的道:“让他们过来。”
嗓音,略微断续,但却依旧卷着几许威仪。
周遭围着的大盛兵卫眉头大皱,纷纷如临大敌的朝凤瑶与王能盯了几眼,随即无奈之下,终归还是纷纷开始退散开来。
凤瑶也不耽搁,当即缓步而前,待站定在司徒夙面前时,则见司徒夙已坐定在船板上,整个人,虽浑身湿透,狼狈尽显,但满身之中,竟仍是透露出几许不曾掩饰的执拗与坚强。
他这副模样,俨然与当年道行山上伤重却又满身刚毅坚强的模样全然重合。
曾也记得,当初她在道行山上初见他时,他满身是血,目光刚毅冷冽,纵是明明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了,但却仍是强作镇定,满怀戒备,整个人,就似是带了刺一般,便是脆弱无力,也要扎得人鲜血长流。
或许,这种人历来在沙场拼杀惯了,加之出身皇族,自是满身傲骨,便是伤了输了,自也能高高扬着头颅,不会朝别人展现出半许的脆弱。当初是,而今这司徒夙,依旧如此。
凤瑶满目清冷,厚重森冷之中,却也煞气重重。
仅是片刻,她便强行按捺住了心神,阴测测的问他,“我大旭摄政王呢?”
司徒夙静静的迎着她的目光,面色微白,便是那双唇瓣,也略微有些发紫。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神色起伏,纵是满身坚强,但那双瞳孔深处,也逐渐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无奈与凉薄。
“死了。”
待得片刻,他薄唇微微一起,略微幽远的道了这二字。
瞬时,凤瑶瞳孔骤颤。
司徒夙紧紧朝她凝着,全然将她的所有反应收于眼底,则是片刻,他突然叹息一声,幽远悲怆的道:“那大旭摄政王在你眼里,当真,比我还重要?而今你开口不曾问我是否受伤,是否受那摄政王算计,却是,独独担忧他行踪?”
凤瑶袖袍中的手,全然的紧握成拳,隐隐之中,抑制不住的发颤。
司徒夙那突来的二字,莫名的令她那跳动剧烈的心似要彻底震碎一般,这种感觉,无疑是突兀而又剧烈,难以压制半许。
思绪,也起起伏伏,嘈杂凌乱得厉害,纵是强行按捺心绪,也不见得太过有效。
摇曳的光影里,昏黄洗漱,而船外的江面,依旧呼声阵阵,焦急肆意,竟也仍旧不曾寻到颜墨白行踪。
凤瑶顺势朝江面扫了一眼,而后再度回眸过来,足下再度开始朝司徒夙靠近。
刹那,在旁的大盛侍卫顿时上前阻拦,王能也迅速而上,两人骤然对上,眼看就要交手,司徒夙瞳孔一缩,低沉暗哑而道:“退下!”
这话一落,大盛侍卫不可置信的朝司徒夙扫了一眼,满面担忧扭曲之中,终归是狠狠瞪了王能一眼,随即极是艰难的挪腿后退。
凤瑶径直往前,待极是靠近司徒夙后,她缓缓蹲身而下,修长的指尖,骤然扣住了司徒夙的脖子。
这番动作,倒是惹得在场大盛兵卫齐齐沸腾,再度要急忙上前,司徒夙终归是瞳孔一缩,再度扯声而道:“不得靠近!谁若靠近,军法处置!”
阴沉威仪的嗓音落下后,四面沉寂。
他这才将深邃悲凉的目光迎上凤瑶的眼,“你想杀了我吗?为了那大旭摄政王,你是想杀了我?”
凤瑶指尖骤然用力,他脖子不适,当即干咳。
“本宫且再问你一遍,颜墨白在哪儿?”凤瑶浑然不曾将他的话听入耳里,森冷煞气的问。
这话一出,司徒夙强行止住干咳,顿时自嘲而笑,“凤瑶如此质问,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将他藏起来?大旭摄政王这么个活生生的人,我如何能在众人眼皮下将他藏得住?方才船破之际,我与他一道落水,他自己功夫不济,淹死在了江里,又能怪得了谁?”
说着,眼见凤瑶瞳中的煞气与震怒之意越发明显,他也突然有些恼了,脱口的嗓音,也越发的突兀挑高,“你这般看着我作何?大旭摄政王公然坏你我之情,他死在这江中,自也是死有余辜!你问我他此际在哪儿,我自是不知,这江河极广,我也不知他那尸首被冲到了哪里!但如今也好,既是死不见尸,凭空不见,那你与大旭摄政王大婚之事,便全可废却。待得回得大盛后,我定设定好良辰吉日,那时,无论你愿还是不愿,你都得,披上嫁袍,入我大盛东宫。”
他说得极深极沉,喑哑的嗓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