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面前,低沉而道:“长公主累了,还是属下送长公主回屋休息。”
这话一落,伸手而来,准备接颜墨白怀中的凤瑶。且待视线稍稍朝凤瑶面上一扫,则见她满面苍白,双目紧闭,整个人,也不知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心底的担忧极盛,面色上,也终归是漫出了几许心疼,而伸出的手,也极是坚定的要朝凤瑶身上探去,几近于明拽一般的要将凤瑶从颜墨白怀里抱走。
却是刹那,颜墨白顿时后退半步。
他双手触空,待得当即要执着的上前,那伏鬼竟突然闪身过来,恰恰挡在了王能面前。
“长公主金枝玉叶,满身凤体,岂容你这等粗汉触碰。”
伏鬼难得说出这么一派正经的话,只是他嗓音太过阴冷杀气,十足像是一个冷血无痕的杀手,将话语内容那一星半点的正经之意,也全数的冲散开来。
“我乃大旭御林军统领之首,更乃长公主贴身暗卫,长公主而今身子不适,按照礼制,我自该亲自送长公主回屋。”
伏鬼冷笑一声,“驸马在此,何来轮到你送长公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能瞳孔越发一缩,“摄政王如何登上驸马之位,朝中文武皆知。而今不过是空有虚名,难不成,摄政王竟假戏真做,全然忘了,自己身份?”
这话一落,目光独独朝颜墨白望去。
颜墨白满身淡定,那双懒散温润的瞳孔,静静朝王能落着。
“王侍卫此际之举,无疑是刻意为难,倒是有些怪异。”
“不过是为长公主效力,不敢有所懈怠。长公主安危,自该由我,亲自守护。”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扫他两眼,幽远无波的道:“不过是禁卫统领罢了,断然不是长公主枕边人。连长公主都信任本王,不曾推拒,你王能,又如何敢,越俎代庖?”
王能面色一变。
瞬时,冷风拂刮,水汽肆意,凤瑶僵然的身子,忍不住无意识的稍稍打了个寒颤。
颜墨白微微垂眸,幽远无波的目光待扫到凤瑶的面容时,瞳孔也极为难得的温和半许,随即不待王能反应,他嗓音一启,再度而道:“有些事,不该你管,便莫要插手。既是不知实情之事,便也莫要,妄加揣测,免得,惹了杀生之祸。”
这话无疑是话中有话,听得王能越发戒备,奈何正待强行要据理而争,却待目光偶然落到凤瑶紧紧抓在颜墨白衣袍上的手时,他到嘴的话,终归是下意识的噎住。
伏鬼扫他一眼,心头了然,冷笑一声,“瞧清楚了,并非摄政王刻意要送长公主,而是,长公主拽着摄政王衣角不放。再者,他们夫妻二人之事,你不过是下人,何敢插手?倘若长公主当即忌讳摄政王,凭长公主戒备强势的心性,又岂敢在摄政王怀里,安然睡去?”
伏鬼这席话,无疑是句句都将王能堵得不轻。
这所谓男女的情爱,他自是不知。再加之本为粗俗的汉子,是以也并非心细,对那些是否动情或是是否喜欢的感觉,体会不到,更也觉察不到。
是以,他并不知自家这长公主对摄政王喜欢甚至依赖,但自家长公主的手,也的的确确是攥在了摄政王衣角,整个人,也的确毫无戒备的在摄政王怀里睡去。
只是莫名的,心底的不详与担忧之感越发的浓烈升腾,也突然觉得,今夜的摄政王,无疑是令他觉得,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