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今儿如何突然穿紫袍了?”
她漫不经心的问,说完,便垂眸下来,指尖微动,正要扯身上滑落的被褥,不料手还未动,颜墨白已恰到好处的探手而来,极是温柔的将被褥扯着将她裹好,“大楚之地,天气寒凉,微臣此行所带衣物不多,稍稍厚实的唯有紫袍,是以,今日便穿了一身紫。”
他极为难得的平缓解释,话语细致。
这话一落,便松了凤瑶的被褥,悠然而问:“不知,微臣今日这身打扮,长公主觉得可入眼?”
凤瑶低沉道:“摄政王厉历来风雅,无论穿什么,都俊。”
她兴致缺缺,言语也极是应付。
大抵是昨夜伤筋动骨的打斗,内力与气力纷纷耗散,此际着实有些精神不济,浑身上下,也莫名觉得不适。
“长公主倒是难得如此夸微臣。”
正这时,颜墨白则轻笑而道。
凤瑶瞬时抬眸,目光再度朝他一扫,则见他满面笑意,温柔缠蜷,竟如春花朗月,无端的将满身的疲惫都稍稍冲散了半许。
往日便曾听过,颜可养眼,而今算是见识了。
这颜墨白的颜,着实俊然如玉,极其养眼,令人欣赏之余,心底也跟着平泻悠长开来,只不过她方才之词,不过是应付的随意赞许,这厮耳闻之后,笑得这般开心作何。
她着实有些看不懂他的反应,却也无心再多看。
待将目光落向雕窗上的那片明色,低沉而问:“本宫睡了多久?”
“一夜,再加今日上午。”
是吗?
凤瑶眉头微蹙,心生戒备。只道是,敌仇在旁,她竟睡得这么久,无疑是有些不分主次,大意了些。
“大盛太子有何动静?”她默了片刻,话锋也跟着一转。
“长公主昨夜大伤大盛太子,惹得大盛之人人心惶惶。大盛太子虽伤势无碍了,但昨夜却是在窗边衣着单薄的立了一宿。估计这会儿,伤势加风寒,定让他吃不消。”
颜墨白依旧答得干脆,嗓音懒散柔和,却无端的夹杂几率调侃。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神色微动,慢腾腾的再度补了句,“大盛太子身子不适,想必接下来几日,定会安分几日了。”
凤瑶兀自听着,并无太大反应,心底的戒备之感,却仍旧不曾全然松懈。
战场上身经百战的人,又岂会被这点伤与风寒难倒?再者,昨夜她那般癫狂的伤他,凭那司徒夙之性,振起而报仇,伤她辱她,并非是全然不可能。
毕竟,战场上的野狼,何事输得这般狼狈过。昨夜突然栽在她这个女人的手里,便是他大盛太子的贵胄身份与他那满身的志气与傲骨,也决不容他全然的忍气吞声。
大抵是被伤得太过厉害,命途斗转,而今,她对人性这东西看得并不简单。
是以,心境也仍旧发紧发沉,待得颜墨白这话落下后,她并未太过耽搁,便阴沉而道:“司徒夙虽是受伤,但也绝不可小觑。摄政王可有吩咐王能等人对大盛之人好生戒备?”
颜墨白平缓而道:“王能那般聪慧之人,便是长公主不吩咐,他自然也知晓好生戒备。”
凤瑶眼角微挑,一时,并未立即言话。
颜墨白凝她片刻,“长公主初醒,想来胃中定是不适,不若,微臣差伏鬼松懈清淡膳食过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腹中倒着实有些饿了。
仅是片刻,她抬眸朝颜墨白扫了一眼,淡然点了头。
伏鬼动作极快,似是早就将膳食准备好了一般,待得颜墨白出口吩咐不久,便已将膳食全数端来。
凤瑶刚起身下榻,颜墨白则顺势为她披了件外袍,而待下意识的朝外袍一扫,则见袍子通体为紫,色泽明艳,袖袍之上,竟还有金丝的凤凰,纹路别致,绣工独到。
“大楚天冷,早在出发的前两日,微臣便已差人为长公主备了御寒衣物。”
许是瞧出了什么,颜墨白恰到好处的出声解释。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外袍上挪开,待与他缓缓踏至圆桌坐定,才淡然而道:“摄政王倒是费心了。只不过,这袍子上的金丝,该是费了摄政王不少银子。”
她随意而道,嗓音一落,缓缓转眸观他。
颜墨白笑得温润,并未即刻言话,待伸手为凤瑶碗中布膳后,才抬眸迎上凤瑶的眼,“银子的确耗费不少,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长公主若喜欢这衣裙,便好。”
凤瑶目光一深,仔细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