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小厮走远,王能垂眸扫了一眼手中的酒坛,眉头也皱了起来,“长公主,东临苍无事殷勤,着实是怪异了些。”
凤瑶神色幽远,不置可否,却仅是稍稍点了点头撄。
“上次让你差人去暗探那东临苍,有何收获?”凤瑶眼角微挑,低沉而问。
王能眸色微沉,刚毅的面上也漫出了几缕无奈,“下面之人,对那东临苍不曾探得任何异样之处。且每次回禀之事,皆是东临苍在院中折花对弈,兴致来时,还会吹箫几曲,并无任何异样。”
是吗?
凤瑶心有起伏,虽信王能这话,但却不信那东临苍当真这般老实。
又或许,王能差去的人,那人早已发觉,只不过不曾拆穿罢了,但内心之处,却也早已有所防备,如此一来,只要那人有心蒙蔽王能派出的那些探子,那些探子,定不会探出他半分异样来。
如此结果,无疑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心底,终归还是无奈开来。
那东临苍啊,无疑是深不见底,行事圆滑。只求此番大楚之行,那人之意不在她与大旭,而在其它,也望楚王设下的这场鸿门宴,能迅速落幕,她姑苏凤瑶,也能尽快安然的归得大旭。
思绪翻转,一股股复杂之意层层蔓延偿。
待得片刻后,她才回神过来,低沉而道:“东临苍那里,不必差人盯着了。今夜楚王寿宴,无疑是凶险环生,你且差人在宫外与城外埋伏接应,若有突然之况,我等,需即刻出宫出城。”
王能面色也开始凝重开来,当即朝凤瑶点了点头。
凤瑶也不再多言,仅是垂眸朝王能怀中的酒坛子一扫,“将这坛桂花酿包好,楚王大寿之礼,就由这坛桂花酿代替了。”
这话一落,不待王能反应,凤瑶便略微干脆的转身入殿。
日子平静如水,闲暇无波。行宫之中,也一片安然静谧,无事而生,着实是平静清宁得厉害。
然而这般安静之象,却无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各国之人,皆暗自准备,揣着各国贵胄信物出得行宫的兵卫,也逐渐增多。
闻得这消息,凤瑶心底有数。
看来,而今之际,各国之人都在开始遣兵出宫,也无疑是在各自留得后手了,只是就不知楚王的这场鸿门宴,究竟是楚王对诸国之人瓮中捉鳖,肆意镇、压,还是,其余之国静看大楚与大盛争锋相对,从而坐收渔利了。
午膳过后,凤瑶便开始小憩。
待得小憩过后,她沐浴一番,而后便换了一身锦裙,随即坐定在妆台前,任由侍奴为她梳妆描眉。
几国当前,自然不能失了仪容。此番之行,凤瑶无疑是妆容精致得当,发鬓高挽,奈何,此行终归并未携带贵重首饰,眼见凤瑶发鬓上并无金器衬托,王能眉头一皱,略微着急的要差人外出去紧急置办,凤瑶则瞳孔一缩,目光一深,低沉沉的出声道:“不必了。”
这话一落,王能下意识的愕然观她。
凤瑶满面幽远,瞳孔深邃至极,而后唇瓣一启,脱口的话,却是复杂与厚重尽显。
“上次竹院老妇不是送了本宫一只凤冠与玉镯么,今日出行,本宫,戴那只凤冠与玉镯便是。”
她嗓音极低极沉,复杂厚重。
王能怔得不轻,眉头也皱了起来,“长公主,那些东西来路不明……”
“照本宫的话做。”
不待王能将后话言完,凤瑶便已出声打断。
王能的后话全数噎在了喉咙,整个人僵立当场,待思忖半晌后,他终归还是全数压下了心底的担忧与不平,不再多言。
待得临近黄昏,本是清净的行宫便四下闹腾开来。
楚王差来迎接的车马全数在行宫宫外等候。
行宫中各国之人,也开始络绎不绝的朝宫外行去,纷纷在宫外马车上就坐。
凤瑶凭窗而立,愁了一眼天色,也未多加耽搁,仅是由王能扶着,满身奢华精贵的出了泗水居殿门。一路往前,偶遇之人倒是不少,但待刚要抵达行宫宫门之际,身后则突然扬来了一道唤声,“凤瑶。”
短促的二字,略微生硬,语气中似也夹杂了太多的复杂与厚重,但又像是被活生生敲碎了硬气一般,极为难得的显得无奈与期盼。
这话入耳,凤瑶眉头一皱,便是不回头观望,也知后方唤她之人是谁。
她阴沉着脸,未作理会,奈何后方再度重复的扬来一道唤声。
她终归还是稍稍驻了足,回头观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