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之色,浓烈至极。
凤瑶面色不变,冷扫他几眼,随即便转眸再度朝那司徒夙望去,奈何目光刚落在他身上,头顶不远,竟突然有琉璃瓦破碎声陡然而起。
她惊了一跳,顿时抬头一望,则见头顶的琉璃瓦破开了个极大的窟窿,窟窿外,漫天夜色,却也仅是片刻,竟连续有黑袍之人从屋顶窜了下来。
霎时,黑衣人全数加入打斗,然而却是帮司徒夙的。
待得黑衣人与殿中的红衣精卫全数打斗一起,司徒夙略微松了口气,却是蓦的转眸朝凤瑶望来,扯声而道“凤瑶,快走!”
短促的几字,无疑是扯声嘶哑而吼,连带气息都略微紧蹙。
凤瑶瞳孔一缩,满目冷冽,却终归未有动作。
“此地不宜久留,走!”眼见凤瑶浑然不动,司徒夙那张清俊的面容上,终归是布满了着急之色,却是未待尾音全数落下,不远处的楚王冷哼一声,当即狂烈阴沉的道:“走?今儿在场之人,谁都走不掉!”
这话一落,殿外竟也陡然有打斗声响起,那打斗声极是浓烈,仅是片刻后,便已有排山倒海之势,厮杀阵阵。
凤瑶转眸朝不远处的殿门方向扫去,只见那雕花镂空的屋门上,竟是火光阵阵,光影刺眼,甚至刹那间,竟有鲜血覆在了那镂空的雕花木门上,那些血在灯火的映衬下,狰狞赤红,突兀骇人。
凤瑶眉头终归是皱了起来,不及回神,头顶那处大的窟窿处,竟还有红衣精卫层层跃下。
那楚王,无疑是还有后手,待得司徒夙的黑衣人全数跃下,他还准备有红衣精卫入得殿来,从而将司徒夙之人两面夹击,势必要取其性命。
凤瑶心头了然,瞳色清冷,却也仅是片刻,那些新一批红衣精卫刚在地上站稳,却是不曾即刻加入打斗,反倒是举起短竹筒,蓦的一吹。
霎时,青色的浓烟自那短筒内被吹出,刹那,殿中除了血腥味之外,竟还蔓出了几许诡异苦涩的味道。
不好!
凤瑶心底一沉,暗叫糟糕,正待反应,奈何身旁的东临苍竟比她反应还快,当即伸手而来,湿润的帕子竟突然掩住了她的口鼻。
“此地的确已不可久留,长公主,走!”
东临苍的嗓音,蓦的在耳畔响起,只是比起常日里柔腻与平缓,增了几许极为难得的紧烈。
凤瑶并未拒绝,瞬时与他朝旁行去,只是东临苍也未走那殿门,反倒是强行用掌风震开了前方的雕窗,随即便瞬时扣住了凤瑶的手腕,二人双双从窗跃出。
待出得礼殿,才见殿外早已是火光一片,厮杀剧烈。几批各异衣着之人混斗在一起,狰狞磅礴,血腥蔓延。
那一道道皮肉裂开,鲜血飞溅之声,突兀而又尖锐,无端的令人头皮发麻。
凤瑶眉头一皱,神色一沉,却待视线迂回,则见东临苍手中那方才捂住她口鼻的东西,竟是她那只被他刻意用茶水润湿过的手帕。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思绪也蓦的起伏摇曳,却是不曾多想,楚王竟已拨出了数十名红衣精卫这从礼殿内追击而出,举着长剑便劈头朝她与东临苍砍来。
凤瑶满面阴沉,被迫开打,却待几个回合后,满目混乱之中,竟早已不见东临苍与王能深眼。
她脸色微微一变,神情冷冽阴沉,本也不愿在此多加恋战,仅想全身而退,从而在礼殿不远的暗处静观其变,甚至亲眼想在暗处目睹那司徒夙身首异处,惨然而亡,奈何思绪虽是如此,但现实逼人,无论她怎么打斗,那些红衣精卫竟不可小觑,肆意纠缠,甚至周遭之处,不知为何涌来的楚兵越来越多,如同一发不可收拾一般,俨然是摆足了姿态要将她这些异国之人全数斩杀当场。
楚王无疑是孤注一掷,做足了准备。
凤瑶眉头也皱了起来,脱身不得。
周遭之处,一片腥风血雨,那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厚重得令人作呕,甚至拿一道道短兵相接,皮肉裂开之声也是狰狞磅礴。
凤瑶发鬓早已乱却,头上那金灿灿的凤冠也早已不知何处,满头的青丝,全然飘垂而下,散漫飞舞,精致华丽的衣裙上,也沾满了赤红的鲜血,甚至她的脸上,手中,也是赤红一片,血色弥漫,悚人不堪。
待得许久,全身上下逐渐乏力之际,那司徒夙,也已然与几名黑衣人冲出了礼殿,拼杀着朝她这边过来。
她下意识的转眸朝他扫了一眼,则见他满身血色,便是那张俊脸上,竟也带了道长长的刀伤。
“凤瑶,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