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之军与大旭之军皆乱阵脚,人心惶惶,助大周攻克大盛,而后,她再以她姑苏凤瑶的性命来与内心大震的大旭之兵对峙,大肆拖延时间,毕竟,赢易对她姑苏凤瑶的态度,满军之人自也知晓,那六万兵卫那般听赢易的话,自然也不敢轻易见得她姑苏凤瑶在他们面前有何闪失,如此,虽此举拖延时间的法子极不地道,更也大失威仪,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稳住大旭兵力,只要能拖延时辰,待得大周全数解决亦或是降服大盛后,她再两方威胁与言和,甚至再干脆斩杀几名不恭甚至挑事的几名大旭副将亦或是兵卫,威慑其余兵卫,是以,此番之法,许是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大旭兵卫的损失。
思绪翻腾摇曳,纵是主线明确,但心底深处,仍也是沉重得难以复加。
毕竟是恶战一场,其间存在的风险与异数,也不可估量。就如,此际那大盛皇帝,定受重军而护,她若要杀得那大盛皇帝,何其艰难。
只是若不杀大盛皇帝,大盛之军又如何会被重创,大旭之兵又如何会被乱心,从而,她姑苏凤瑶能趁此空档再连续朝大旭兵卫攻心,拖延时间?
越想,一股股莫测的压抑与厚重感,越发在心底蔓延,浓烈之至。
而待终于抵达那大盛之军的营地,那营地四方蔓延的大火,依旧不曾火势迅猛,不曾消却。那赤黄的火苗子,如同邪肆诡异的长舌一般,不住的摇曳晃动,仿佛要将天地都蚕食烧尽一般。
奈何即便如此,明明大火狰狞,危险重重,那营地周遭之处,竟是密密麻麻的兵卫大肆拼杀,场面震撼壮阔,却又惨烈无情。
一道道短兵相接之声,不住的萦绕入耳,那些森硬的兵器相接之声,还夹杂着绝望疼痛的惨呼声,夹杂着皮肉裂开的脆闷声,还夹杂着烈马嘶鸣狰狞的尖吼,更还夹杂着,一道道血色飞溅而洒,尸首坠地之声。
凤瑶蓦的勒马而停,发紧发沉的目光朝前一落,入目的,是一片火海,更也是一片血流成河,尸首横躺的混乱模样。
来不得多想什么,也来不及去判定那些横躺在地上的尸首究竟有多少是大旭兵卫,她仅是咬紧了牙关,继续扬鞭策马,大肆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
“长公主?”
瞬时一道惊愕发紧的嗓音扬来。
凤瑶下意识勒马,下意识循声而望,冷冽发紧的瞳孔,顿时锁上了一方熟悉的面孔。
是伏鬼。
她瞳孔蓦的一缩,不待伏鬼继续言话,当即而问:“大盛皇帝何处?”
拼杀之中的伏鬼,眉头一皱。
凤瑶等之不及,继续开口扯声而问。
伏鬼面色厚重难耐,犹豫片刻,终是抬手朝前方一指,“在前方。”
这话入耳,凤瑶全然不曾耽搁,顿时策马在乱军中大肆踩踏而行,伏鬼急忙在后扯声而道:“已有大旭之兵对大盛皇帝围攻而斗,长公主莫要去冒险。”
伏鬼的后话,凤瑶已全然无心而听,手中的马绳也越发猛烈的拍打在马腹,肆意策马而前。
周遭顿有大盛之人朝凤瑶袭来,却又突然被其余兵卫挡了下去。
心有焦急,是以也全然无暇顾及此处,她仅是迅速策马往前,而待前行不久,便终是见得那满身龙纹铠甲的大旭皇帝,正被层层的大盛兵卫护在中间,而他身边站定着的,竟赫然是满身干练戎装的司徒凌燕。
司徒夙前些日子在大周吃了大亏,身受重伤,而今倒好,司徒夙来不了了,当不了战神了,这司徒凌燕,便开始出征了。
只是她倒是未料到,此番之争,这大盛的老皇帝竟会亲自过来,想来,许是因有赢易的辅助,是以才可如此得瑟,自觉此番攻打大周毫无压力,从而便得以的亲自领军出征了,却是不料,便是有赢易辅佐,此番之战,也不过是场恶战。毕竟,这大盛老皇帝想躲在大旭身后隔岸观火,再不损一兵一卒的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伏鬼等人啊,可不曾应他的初心呢,更还将他大盛,也一并扯了进来。
凤瑶勒了马,满目森冷凉薄的朝那大盛老皇帝凝着,眉头皱得深入沟壑,满面的紧张与暴怒,而她身边的姑苏凌燕,也是剑不离手,整个人满身戒备,似如随时都要朝周遭之人扑上去迎战一般。
如此二人,便是有被上百兵卫圈着护在中间,但终还是心乱如麻,面色发紧,想来自也是觉得此番情形不容乐观,紧张之至。
眼见他二人如此,凤瑶神色微动,冷冽磅礴的心底,终还是增了几许畅快。
她朝那二人凝了一会儿,眼睛也稍稍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