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荒废与食言过。”
这话入耳,凤瑶稍稍合眸,略微厚重的眼皮彻底掩盖了满目的复杂与起伏。
伏鬼这话,她一时之间竟也是不知该如何去反驳。也亦如伏鬼所说的一样,颜墨白允诺过她的话,的确不曾食言,无论是最初的朝臣捐银,还是后来的不危大旭,那人啊,的确不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只是,往日终归还是不同于今日,毕竟,如今他面对的是大盛,是司徒凌燕,是那个曾经一口一口亲昵唤着他颜大哥,是那个曾与他共过生死的司徒凌燕,颜墨白并非真正冷血,是以并不排除,他会对司徒凌燕心软,亦或是,对大盛心软。
但大盛乃她姑苏凤瑶的血仇之国,若是可能,她姑苏凤瑶狰狞私心的念着,念着颜墨白能彻底的灭了大盛。
让大盛,彻底从这天下诸国中消失。
冷风蓦的迎面而来,凉薄刺骨,然而即便如此,凤瑶却如未觉一般,面色幽冷复杂,起伏不定。
待得半晌,她终是缩回了头,收回了手,那道撑开的窗户骤然下落合上,顷刻之际,便也将车外的冷风全数阻隔。
她不言话。
车外的伏鬼也不再问,全然当她默认一般,不曾停车。
马车依旧疾驰往前,颠簸摇曳。
凤瑶僵坐在马车内,满心复杂冷冽,待得许久,马车终是停歇下来,随即,伏鬼那恭敬的嗓音微微而起,“长公主,曲江之边的大旭营地到了。”
凤瑶瞳孔一缩,这才应声回神,也未耽搁,仅是缓慢的挪身至马车边缘,撩着帘子便朝伏鬼道:“速差人将赢易送入本宫所住的帐子。”
伏鬼顿时点头,应声而去,凤瑶强行按捺心绪,打起精神,开始急促下车朝她昨日住过的帐子行去。
待刚入得寝帐,伏鬼已亲自将赢易背了进来,随即安放在了软榻。
凤瑶忙开始点灯洗手,而后用匕首剥落了赢易的衣袍,开始仔细的为他施针与重新仔细的清理伤口,奈何,赢易身上的皮肉之伤虽是容易清理与敷药,但赢易身上的毒素,却严峻凶险,不容乐观。
凤瑶为他把脉两次,都觉他的脉搏微乎其微,似是并无跳动,便是用银针扎他的几道大穴,他整个人都毫无任何反应,便是连他手腕的脉搏,也不曾真正的起伏半许。
凤瑶终是反应过来,赢易此番晕厥,绝非寻常失血过多的晕厥,更还是,毒素入心,侵蚀五脏,便是连她,都已奈何不得。
心底了然这点口,她终是急了,面色也陡然而变,却也因情绪大涌,手中捉着的银针都开始颤抖不堪。
伏鬼一直立在一旁,静静观望,待见凤瑶反应异常,他神色微动,刚毅沉寂而问:“长公主,怎么了?”
他语气略微卷着几许忧心。
凤瑶浑身发颤发紧,却是犹如未觉,并无反应。
而待指尖的银针蓦的落下,竟因指尖的太过颤抖而不曾扎准赢易的脉搏,她神色僵了僵,眉头大周,思绪也层层翻涌而起,却也仅是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扭头朝伏鬼望来,急道:“悟净方丈呢?悟净方丈诊治颜墨白后,可还留在楚京?”
伏鬼面色顿时凝重了半许,不答反问,“三皇子的伤势极是严峻?连长公主的银针都奈何不得?”
凤瑶满目发紧的点头,“他不止有皮外伤,还中了毒,如今毒素已入五脏,本宫的银针早已奈何不得,若无精通毒理之人速速来救,赢易许是撑不过两个时辰。”
伏鬼瞳孔一缩,面色也蓦的一紧,当即朝凤瑶道:“皇上此番来曲江,便担忧长公主会在三皇子这边受伤,是以离开楚京时也将悟净方丈带来了,长公主放心,属下这边差人渡江去将对岸营地的悟净方丈接来,许是悟净方丈能治得三皇子。”
悟净?
是了!还有悟净。
凤瑶神色一颤,当即道:“伏鬼,劳烦你了,且快去将悟净方丈接来。”
伏鬼顿时点头,也不耽搁,即刻转身出帐。
冷风凉薄,今日的天气,依旧是阴沉凛冽,寒意四起。
伏鬼与遣出去接人的兵卫动作极是迅速,仅是半盏茶的功夫,那蹁跹道骨的悟净方丈,便已被接入了大旭的营地。
凤瑶顾不得客气,开口便朝悟净方丈道:“悟净方丈且为本宫看看他,他身上的伤口已被本宫清理包扎,但身上所中之毒却似已蔓至五脏,方丈且定要为本宫治活他……”
悟净神色微变,当即稍稍弯身朝赢易把脉,却是片刻,他面色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