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容忍反驳。
国师神色微动,深眼凝她,却也未多言话。
待得二人缄默片刻,凤瑶继续道:“皇上这里,便有劳国师费心了,待入夜之后,我再来此看望皇上。”
她言行极是淡然无波,尾音还未全数落下,便开始缓缓转身朝前。
奈何足下仅是行了两步,身后便突然扬来国师幽远的嗓音,“听说,你与摄政王闹翻了?”
这话问得有些绵长幽远,但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的半许关切。
或许终归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以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山外之人,仙风道骨。这些寻常人皆有的情绪与关切,他自然也有,只是不常在外透露罢了。
凤瑶眼角一挑,心口因着颜墨白那三字顿时刺痛几许,浑身上下,也蓦的僵硬开来。
瞬时,心底陡然漫出了几缕苦涩,只道是颜墨白那人太过扎根在心,本以为一直回避着,压抑着,不提及,变成一点一点的忘却,却是不料,这都过了好几日了,待得突然听到他名讳,甚至仅仅听到他的名讳,心境便可僵硬如麻,思绪也可翻江倒海,并无半点因时日的消失而逐渐愈合心伤的迹象。
且那种自心口泛上来的疼痛,依旧极是新鲜,甚至,如最初知晓颜墨白与司徒凌燕同床共枕时那般的如出一辙的疼痛。
终是,过了这么几日,心底对他的怨恨,丝毫不减。
她还本以为,她可以极快的将他忘却的,呵。
“并非闹翻,而是根本就不曾好过。那等冷血腹黑的白眼狼,也不配为我大旭摄政王。待得明日早朝,本宫便会当朝拟懿旨,割除颜墨白大旭摄政王以及大旭驸马身份。”
她沉默片刻,随即头也不回的出了声,待得嗓音落下,她整个人已全然踏出了寝殿殿门,迅速走远,而国师是否回话,早已因距离太远而全然不知不觉。
一路往前,袖袍中的手兀自紧握成拳,丝毫不松。
心绪终是受到干扰,再加之回京之后诸事袭来,一时之间,整个人也极为难得的生了几缕焦灼。
待回得凤栖宫后,凤瑶沐浴一番,而后兀自卧榻休息。
连日来的风餐露宿,无论再强硬的身子骨,都会极为疲惫,更何况,她身上的旧伤还未全数愈合,连日的赶路自也是身子吃不消。
是以,大抵是太过疲倦心累,待躺在榻上后,稍一合眼,便彻底睡了过去。
梦里,漆黑一片,无声无息,格外安然,却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凛冽的冷风骤然拍打屋门,那突然而来的啪啦声极是大声,瞬时便将她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的睁了眼,本是朦胧的双眼骤然清明戒备。
而待朝周遭扫了一眼,她才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蓦的放松,全然瘫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周遭漆黑,空荡沉寂,而那些雕花门上,则映着摇曳灯火。
那些灯火,在门上一闪一烁,无端之中,倒也衬得殿内气氛极是沉寂清宁。
则是不久,一道朗润低声的嗓音微微而起,“长公主还未起身?”
这嗓音儒雅轻和,入得耳里,自也是熟悉之至。
凤瑶神色微动,随即,门外便扬来低声恭敬的回话声,“回皇傅,殿中还无动静,许是长公主还未起身。”
这话一落,殿外便未有声响传来了,也不曾有脚步声远离。
凤瑶在榻上再度静躺半晌,随即终是稍稍起身,待将衣裙披上,便缓缓下榻而行,则待推开雕窗,抬眸一望,意料之中见得那满身颀长修条的许儒亦正立在不远,并未离去。
“长公主醒了?”
许是乍闻了声响,许儒亦微微一怔,则待循声转眸一望,目光瞧清凤瑶后,他便敛神微笑,温润柔和的出了声。
凤瑶面色淡然的朝他点点头,他则平缓而问:“长公主还未用得夜膳,此际可要先吃些东西?”
凤瑶摇头,“夜膳先是不急,皇上可醒来了?”
“已是醒来,前不久三皇子去皇上寝殿探望了,长公主此际也要过去?”
“嗯。”
凤瑶低声而应,并不多言,未待尾音全数落下,便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行去。
殿外,夜风浮荡,只是这一股股迎面而来的风,却不若在大周时那般寒冷刺骨,便是此番仅随意披着外裙,缓缓而行,风吹在身,也不觉寒凉彻骨。
凤瑶缓步走在前方,一言不发,许儒亦则稍稍落后她半步,极为难得的沉默,待得绕过一条宫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