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长公主不在大旭的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念着长公主,后闻说长公主在大周遭遇不测,皇上更是惊慌失措,日日恸哭。是以,皇上绝非是不喜长公主,许是不愿在长公主面前多加表露。毕竟身为九五至尊,再加之国师历来对皇上要求严格,是以方才皇上对长公主才并非太过亲近,但若说皇上对长公主的感情如何,那自然也是极深极深,这点,微臣一直看在眼里,也可拿性命保证。”
冗长的一席话,却是字字宽慰。
只不过这话落得凤瑶耳里,却并未激起太大波澜。
自家幼帝对她感情如何,她也是知晓的,甚至方才幼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奈何,自家那幼帝啊,并非是因坚强独立而故意对她不亲近,而是,终还是因以前之事,在记她的仇呢。
只是就不知那些仇,他要记多久了,毕竟,此番连她好不容易归来,他都还强行疏离,就凭这点,想来自家幼帝的心结,自是不易打开的,便是她亲自领了赢易归来,他也不见得会因此而全然谅解她。
凤瑶眸色幽远,并未立即言话,心绪也起起伏伏,复杂交织。
待沉默半晌后,她才叹了口气,低声问:“皇傅你说,寻常孩童可喜记仇?且记仇一般要记多久?”
许儒亦猝不及防一怔,却是片刻便了然过来。
他缓道:“寻常孩童也是要记仇的,但并非记得太久。只是,皇上并非寻常孩童,且又在宫中长大,想来性子自是与其余孩童不同。而长公主放心,皇上心底良善,对长公主也极是依赖在意,想必不久便能彻底打开心结,对长公主热络了。”
凤瑶眉头一皱,不置可否。
许儒亦这番话入得耳里虽稍稍顺听,但只要自家幼帝一日不对她全然解开心结,她便一日无法心头安生。
她再度沉默开来,幽幽的目光静静落于前方官道的尽头,一言不发。
待回得凤栖宫,宫奴迅速将殿内的灯火点燃,许儒亦也唤人传来了晚膳。
膳食倒是清淡,但若是细看,却不难发觉这桌上菜肴皆是她最为喜欢。
“皇傅倒是费心了。”待得稍稍将目光从膳食上挪开,凤瑶便低沉无波的出了声。
许儒亦面上漫出了几许笑意,“微臣也未费心什么,仅是让御膳房专程为长公主做了几道长公主寻常喜欢的菜肴罢了。”
说完,稍稍伸手举了筷子,极是温润从容的为凤瑶碗中布膳。
灯火摇曳,周遭一片暖黄,但那片暖黄,也还摇摇晃晃,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许幽寂与沉闷。
待许儒亦将饭碗重新递回她面前,凤瑶便举了筷子,随意吃了几口,而待一切完毕,她也无心耽搁,低沉而问:“近些日子,大旭可有发生什么棘手之事?”
许儒亦坐端了身子,“最为棘手之事,便该是国舅起兵造反了。此事虽已被全数压下,但京都仍是经历了动荡,民心惶惶。且国舅已是外套,便是到了今日,都不曾抓到。”
“此事,本宫已知晓了。且听赢易说,国舅此人虽常日嚣张,但终是心性懦弱,不易生得大事。而此番国师趁着惠妃死亡之事而举兵反叛,想来,此事定不简单,又或许,并非是国师真正本意,而是,有人怂恿。”
待得许儒亦嗓音刚刚落下,凤瑶便低沉幽远的回了话。
这话一出,许儒亦面色却分毫不变,缓道:“微臣也有此想法。微臣虽与国舅接触不多,但也觉凭国舅一人,尚不易举兵反叛,只是……”
话刚到这儿,他嗓音稍稍顿住。
凤瑶眼角一挑,转眸过来深眼凝他,他神色有些复杂,似在认真思量,待得片刻后,他便薄唇一启,再度道:“只是,若当时三皇子也怂恿国舅在京起兵,国舅,自然也会心有动摇才是。”
凤瑶瞳孔微缩,低沉幽远而道:“不是赢易。”
许儒亦一怔。
凤瑶继续道:“本宫领兵归来途中,赢易便与本宫提及过此事,他不曾与国舅里应外合,更不曾怂恿。是以,怂恿国舅之人,许是另有他人。”
说着,心底蓦的一沉,话锋也陡然一转,“近些日子,朝中群臣之中,可有异样之人?又或者,本宫离开京都后,可有什么特殊之人入了京都?”
赢易沉默片刻,神色陡然一变,“微臣突然响起,倒有一事略微异常。在长公主领兵去大楚赴宴不久,便有几人入了许家旗下的客栈入住。方巧当时微臣正于客栈巡视,便也亲自招待了那几人。那几人,虽表面未有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