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越发的小心翼翼,委屈怯怯,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再回话。
两人一路往前,身后那两名摄政王府的侍女也紧紧在后跟随,待得出得梅林,凤瑶便择了那批许儒亦策来的烈马登上,随即将女童抱坐在了前方,低声道:“悦儿可怕策马?”
女童本是害怕的,整个身子僵硬不堪,两只小手也学着凤瑶的样紧紧握着缰绳,但即便如此,她却紧咬牙关,强行稳住心神,乖巧的朝凤瑶道:“悦儿不怕。”
这话入耳,再度牵扯出一抹莫名的悲凉与心软。凤瑶神色几不可察的颤了半许,面色复杂幽远,磅礴厚重。
摄政王府中的那些孩童,皆是孤儿,而今这女童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擅长察言观色,甚至勇然而又咬牙淡定,无疑,正是因吃了太多苦头,是以,才会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连言行都得经过那小小的脑袋思量一番,才可道出。
往日她还略微觉得这女童悦儿略微像她的幼帝,从而一口一口娘亲的唤她让她勾起了怜惜疼爱之心,但如今看来,这女童虽与幼帝一般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比起幼帝来,在颜墨白的调教下,这女童,无疑是伶俐聪明,小小年纪便可三思而行,独当一面的,便是没有颜墨白在身边护着疼着,这女童,定也能安然生存。
凤瑶满目复杂的凝于前方,思绪翻转摇曳,平息不得。
莫名之中,心思再度朝颜墨白身上抑制不住的蜿蜒了些,而待久久将心神平息,将颜墨白彻底从心头逐出,回神之际,京都校场已至。
她径直策马入得校场,雷厉风行的挑了两百兵卫随她而行,因着兵卫们皆是铠甲加身,手中长矛蹭亮,再加之皆是策马而前,踢踏厚重,一时,如此浩大的阵状,也将周遭百姓惊得不轻。
又许是街道两侧中有人认出了凤瑶来,率先惊愕吼了声长公主,瞬时,在场百姓皆是震撼惊愕,随即迅速跪身而下,紧着嗓子朝凤瑶恭呼。
凌乱而起的嗓音,若是细听,不难听出那一道道扬起的嗓音卷着紧张与畏惧,且那股畏惧之意,全然不若当初颜墨白车行于道时竟还有百姓拦车为他赠送瓜果的态度。
无疑,这些百姓是怕她惧她的,那紧张颤抖的嗓音紧紧的绷着,似是生怕她突然不悦便要对付她们。如此瞧来,大抵也是母夜叉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再加之惠妃死亡之事在京中大肆发酵过,而今在这些京中的百姓心里,她姑苏凤瑶的巾帼形象早已灭尽,而今深刻印在这些百姓心中的,是母夜叉,是恶女。
民心如此,畏惧惊怕却又不得不诚服,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这样的民心于她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了。
待得沉默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神,稍稍放缓嗓音让周遭百姓平声,这话一出,似也越描越乱,周遭百姓越发紧张畏惧,此番也不敢跪了,竟是手脚并用的慌张从地上爬起,生怕稍稍站得慢了便要受她责罚似的。
凤瑶满目幽远,待朝他们扫了几眼,终是转眸朝前方远处凝着,不再朝周遭之人观望,手中的鞭子也越发拍打在马背,使得马速越发快了几许。
待得抵达摄政王府前,凤瑶恰到好处的勒马而停,随即扭头便朝身后齐齐停歇的兵卫望去,威仪清冷的吩咐,“将摄政王府,围了。”
这话一出,兵卫们迅速领命,当即策马而行,霎时将摄政王府围了个密不透风。
待得一切完毕,凤瑶这才扶着女童下马,领着十来名兵卫上前敲门。
则是片刻,有两名小厮战战兢兢的开了屋门,待得目光扫清凤瑶后,目光躲闪惊愕,双腿也有些颤抖不稳,当即跪地,紧张大呼,“奴才拜见长公主。”
凤瑶牵着女童便径直往前,待入得大门后,头也不回的阴沉吩咐,“柳襄何处,领本宫去见。”
嗓音一落,刹那,其中一名小厮急忙从地上爬起朝凤瑶小跑过来,紧张恭敬的道:“长公主,柳公子不在摄政王府。他前一刻便离开王府了,还交代了奴才,说若是长公主来了,便邀长公主去平乐坊寻他。”
凤瑶瞳孔一缩,下意识止步。
女童攥紧了凤瑶的手,低声道:“娘亲,那个高高的人不在也好,只要他不在了,就可以不管我们了。娘亲,府中后院的早春花也开得极是好看,悦儿每天都会与虎子哥哥他们在后院里捉迷藏,可是好玩儿。不如娘亲也随悦儿一起去后院走走吧。”
她嗓音有些紧张,更有些抑制不住的焦急,小小的指头也开始将凤瑶的手紧紧反握,似是生怕凤瑶松开。
凤瑶静立原地,沉默片刻,却是并未理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