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满目的灰败汹涌,模样端庄正派,蹁跹如君,似无半分异样不妥。
凤瑶点点头,不再耽搁,这才转身离开,则待出得摄政王府,坐上兵卫专程为她准备的马车,待得马车摇曳颠簸往前时,身子才陡然脱力瘫软开来。
她软靠在车壁,浑身莫名的疲倦之至,心口的震撼与浓烈的探究肆意蔓延,终还是不知颜墨白为何会在她肩窝处刻上打开地室机关的线索。
那般绝情之人,是想以这种法子,将他毕生所积的金子全都送给她吗?他是要以这种方式补偿吗?
只是,那人不是极为绝情冷狠,腹黑森然吗?
为何,究竟是为何?
思绪延绵,久思不得解。
待得回得凤栖宫时,刚站定在殿门外,一侧宫奴便顿时上前两步,恭敬朝凤瑶弯身一拜,两手朝凤瑶递出,“长公主,有人送来了这只锦盒,说是务必要长公主亲启。”
凤瑶复杂幽远的瞳孔微微一缩,“何人送来的?”
宫奴忙道:“是上次那人。依旧是拿着摄政王的玉佩入得宫中送锦盒的。”
凤瑶面色蓦的一变,深邃摇曳的目光朝那锦盒凝了许久,而后,她才稍稍伸手过去接了锦盒,却待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之中,是只木雕。那木雕雕着的是个女子,虽未上色,但却是一身裙袍,五官笔挺微俏,俨然,与她的容貌极是相似。
且这木雕,雕刻得极为精致,周遭之处皆是极为光滑,则待转着木雕越发细致的打量,才见木雕的裙袍之上,一排凹凸磨手的小字整齐而排,待得下意识凝神一望,入眼的,则是一排龙飞凤舞的字迹:红豆生南国,相思知不知。
大旭位于南方,只可惜,她怎不知红豆特产于南方?
再论相思,早就断情绝爱,彻底决裂,还何来的相思?
那颜墨白啊,总是有本事勾起她的恼怒,也当真不打算真正放过她。他哪里会让她安然过日,他不仅用那满地室的金子给她震撼,还要隔三差五差人送来礼物,那人并不打算要让她忘记他的,且事实也证明,那等绝情阴狠的人,强势腹黑,她隔三差五便要因他而震上几震,她又如何当真忘得了他?
颜墨白!
咬牙切齿的在心底默念这名,却待默念了几回,所有的恼怒与抵触,尽数化为了探究与狂疑。
待在原地僵立了半晌,她才稍稍回神过来,修长的指尖合上了盖子,这回,却未再将锦盒随手送给宫奴,而是兀自拿好,入了殿门。
许儒亦办事极为迅速,黄昏之际,便已入宫来报,摄政王府的金子已全数抬入了国库。
凤瑶正坐于软榻独自对弈,待许儒亦将此事禀报完毕,便头也不抬的低声道:“辛苦皇傅了。皇傅今日也劳累一日,便先回府休着吧。”
这话一出,许儒亦则无动于衷。待得凤瑶指尖落了几枚棋子后,她才稍稍抬眸朝许儒亦望来,“皇傅还有事?”
许儒亦垂眸扫了她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落到了凤瑶棋盘上,“微臣也会棋,此际正巧无事,长公主可愿微臣陪你对弈几局?”
凤瑶眼角微挑,“不必了。”
“但若微臣执意要与长公主对弈呢?”许儒亦神色微变,静立原地,目光与面色突然破天荒的变得坚硬。
这话入耳,若说不讶异,自然是不可能。只是心底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沉与复杂。
情字磨人,果然不是人能自行控制。便是这许儒亦,也快要被情字磨得失了耐性,只是就不知此番之兆,究竟是好还是坏?
有些人或事,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得到,身为商贾出声的许儒亦,又位居京中第一公子美名,在未遇见她姑苏凤瑶之前,这许儒亦虽表面温润,但定当也是眼高于顶且满身圆滑精明之人,是以,这种人,心底何来没有野心?且许儒亦的野心,偏偏不在朝堂,而是在……她姑苏凤瑶身上。
凤瑶心口微沉,深邃幽远的目光静静在他身上流转半圈,则是片刻,稍稍敛神,漫不经心的道:“皇傅过来吧,此番独自对弈也是无趣,正好,本宫也有话要与皇傅说。”
许儒亦皱着的眉头微微而松,并未耽搁,缓步往前。
待他与凤瑶隔着矮桌而坐,凤瑶才伸手开始捡回棋盘上的白子,许儒亦也抬了手,开始逐一将棋盘上的黑子捡入盒中。
待得一切完毕,两人重新对弈,棋子打落在盘,清脆隐隐。
凤瑶神色幽远,沉寂无波的道:“有些人或事,求而不得,明知毫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