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柳襄虽为京都平乐坊的头牌,但却并非是容倾手中最是妖娆倾城之人。容倾的平乐坊布满全国各地,洛阳衡阳的平乐坊依旧是如日中天,且那些平乐坊中的头牌更也是名声大噪,是以,若不是容倾本是住在京都,他柳襄又恰好是京都平乐坊头牌,若不然,这些日子行事,容倾无论如何都是利用不到他柳襄的。
如此,他柳襄并非极是妖娆之人,容倾要换人,长公主可愿?
他今日才将自家坊主如此得罪,若这大旭长公主也同意换人了,他柳襄的下场,无疑是死路一条。
一时,心口越发紧了起来,这些年虽习惯了被人欺辱虐待,习惯了发肤之痛,但若论起死亡,他柳襄自然也是忌惮的钤。
想来世上之人,无人不惧死亡,他柳襄也是大好年华,心中有太多太多放不下之事,是以,心有挂念,又如何甘心就此亡了?
越想,面色便也越发的有些复杂厚重。
他开始再度抬头朝凤瑶望来,脊背微微绷得笔直,神色灼然压抑,一言不发。
凤瑶神色微动,缓步上前,站定在了容倾面前。然而即便如此,容倾也未因她是大旭长公主而起身相拜,反倒是依旧淡定从容的坐着,随即抬头朝凤瑶笑笑,温然清风的问:“在下方才之言,长公主意下如何?洽”
他嗓音极是平缓,无波无澜之中,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云淡风轻。似是凤瑶面色如此威仪清冷,他竟也不惧分毫,整个人依旧是淡定自若,儒雅柔和,并不受凤瑶的表情半分所扰。
容倾的定力,凤瑶自然是佩服了。
却也正是因为这厮太过淡定,是以心中的防备才越发浓烈厚重,甚至于,也越发的暗自确定,容倾此人,无疑是留不得的。
她还有许多话要柳襄对她摊牌,再者幼帝还需柳襄的鲜血续命,无论如何,柳襄此人,看着都像是比容倾要安全得多。
凤瑶沉默着,心头全然有数,则是片刻后,她才稍稍将目光从容倾面上挪开,慢腾腾的道:“本宫已是习惯了柳襄,若再换旁人与本宫接触,本宫自然是不惯。”
容倾眼角微挑,转而便轻笑出声,“如此说来,长公主仍是中意柳襄了?就因长公主习惯了他的侍奉?”
凤瑶目光落回他面上,漫不经心的点头。
他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仅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略微划过半缕微光,那微光极是狭长幽然,似是卷着几分精锐之气,待得凤瑶欲仔细凝望时,他瞳孔中的微光早已消失不见。
“习惯自然可以慢慢培养,便是换了人,自然也可逐渐习惯。长公主,也不是在下不愿让柳襄侍奉你,而是柳襄此人,犯了平乐坊大忌,且本性阴邪狠毒,为保长公主安全,容倾的确是不敢再让他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了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明个儿在下便将其余平乐坊中的头牌画像为长公主送来,长公主可从中挑选一人,替换柳襄。”
他这话俨然是直白的陈述,似如宣告一般,全然无心问凤瑶意见。
容倾这态度,自然也是目中无人,得瑟妄为的,若非本事滔天,亦或是算计重重,这厮又岂敢在她面前如此自信!
凤瑶瞳孔微缩,淡漠清冷的问:“入了宫中的人,岂是说换便换,难不成容公子方才未听清本宫的话?”
容倾缓道:“在下也是为了长公主好。柳襄此人的确性情鄙陋,不可……”
这话入耳,凤瑶听着越发不适,不待容倾将后话道出,她便已出声打断道:“事到如今,容公子仍准备在本宫面前虚以逶迤,随意作戏?”
容倾神色微动,俊雅的面上展露半缕微诧,随即略微委屈无奈的朝凤瑶道:“在下不知长公主这话何意。”
装糊涂是吧?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低沉沉的道:“柳襄性子如何先行不论,但容公子入住在宫中,则是极不安分。先是刻意迫害我大旭皇傅,在他茶中掺杂迷药,后又刻意对柳襄施压。再者,你自己也说,大旭各地仍还有平乐坊,是以,京都的平乐坊被焚了,你自然还有其余地方的平乐坊可去,但你当初在本宫面前,可是口口声声称道你无处可住,无处可落脚,如此说来,你最初与本宫说的那些话,自然也是欺瞒本宫的了。”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阴沉淡漠的问:“你虽生在市井,但自然也该是听说过欺君之罪吧?”
容倾微微而笑,摇摇头,俊容上无奈一片,“长公主这是要刻意在在下头上加罪了?”
“难道本宫说的这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