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伤,更不可亡。”
凤瑶眼角一挑,满目深邃复杂的朝他凝来,“容倾与你也算是数年的主仆之交,你这般背叛于他,全然将他的底儿泄了出来,此际可是有些怜悯他,亦或是不人于心的?”
柳襄摇摇头,“容倾对我的确有恩,但我这些年为他杀的人或办的事也数不胜数,是以救命与栽培之恩,该还的早已还完了。方才我之言,并非是对容倾怜悯,而是他此际的确不能死。”
说着,再度抬眸稳稳迎上凤瑶的眼,嘶哑的嗓音越发一沉,继续道:“容倾知异族之人的主子的真正身份,更也知这京中京外究竟还残留埋伏着多少大英兵卫。再者,皇上蛊毒未解,靠着喝我的血来缓解蛊毒也并非治根治本,是以,若要彻底清除大英留在大旭的兵卫,甚至全然找到解开皇上身上蛊毒的解药,还需得从容倾身上下手。我仅是担忧,一旦宗人府的人对容倾大肆动用刑法,万一惹容倾情绪波荡拼命逃了,亦或是令他伤重而亡了,大旭京都与皇上,都岌岌可危。”
这话入耳,凤瑶未言话。
柳襄这番话,她自是不是未有考虑过,只是,容倾此人太过圆滑,巧舌如簧,用软的自然不会对他有用,是以便也想着来硬的。
她也不曾想过真要容倾性命,心有考量与权衡,是以也不能在此际就杀了容倾,只奈何,这般像是被人捏住把柄暗中威胁的感觉,着实是磨人之至,令人心底不畅,想要全然的挖掘,甚至,爆发。
“本宫知晓。”
待沉默半晌,凤瑶阴沉幽远的回了话。
柳襄深眼凝她,点点头,面色稍显复杂摇曳,待得按捺心神一番,继续问:“如此,长公主欲如何对待容倾?”
凤瑶淡道:“这便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而今你好生养好你的手便是。你既是举报容倾有功,且对皇上鲜血有恩,本宫,自不会亏待你。”
嗓音一出,不愿再与他多言,仅是神色微动,低沉道:“出去吧,回你的寝殿去好生养着。”
柳襄神色微动,欲言又止,待得目光在凤瑶面上流转几圈后,终是全然压下了后话,随即朝凤瑶稍稍弯身一拜,而后由御林军扶着出了殿门。
凤瑶抬手揉了揉略微肿胀的太阳穴,思绪嘈杂翻涌,并非太平。
入夜时,她再度去幼帝寝殿探望了一番,国师正守在殿中,再度为幼帝极是细致的把了脉,待凤瑶与幼帝叙完后,便邀了国师出殿,低沉幽远的问:“皇上身上的蛊毒解药……”
话刚到这儿,她缓缓顿住。
国师皱了眉,历来仙风道骨的气质,竟也略微被无奈之气折了几许。
“解药之事,还需研究。”他仅是回了这句话。
凤瑶眼角一挑,心底除了失落之外,倒也并无太大诧异。毕竟,大英之人皆是擅蛊,既是如此,若大英之人所下的蛊能如此容易解开,便也是不太可能的。
是以,幼帝身上的蛊毒,仍得拖着,且也只能等,等国师研制出解药,亦或是,容倾那里,能松口提及一些有关蛊毒解药之事了。
凤瑶静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即满目幽远的凝在前方夜色尽头,“皇上蛊毒未解,终是凶险,即便有柳襄的血撑着,但也说不准何时会出岔子。是以蛊毒解药之事,望国师多加费心。”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当初大旭危在旦夕之际,本宫那般跪在国师面前求你,但你终是不曾下山主持大局,但如今,本宫再度求你一次,也望国师定要将此事记挂在心,好心研制解药。本宫鲜少求人,这也会是最后一次求国师,倘若国师能解得皇上的蛊毒,我姑苏凤瑶,定感激不尽。”
冗长的一席话,厚重幽远,却又无奈悲凉。
国师神色略微动容,面色也复杂厚重开来,待将凤瑶凝了片刻,才低沉缓道:“皇上之毒,便是你不说,我也会上心。”
“多谢。”说着,也不打算多言,仅是抬眸扫了一眼天色,幽远而道:“天色不早,皇上这里,便劳烦国师多费心了,本宫,告辞了。”
嗓音一落,不待国师反应,极是自然的转身而行。
却是足下还未行得多远,身后再度扬来国师低沉关切的嗓音,“国事虽重,皇上虽忧,但凤瑶还是得体恤自己,顾好自己。家仇国恨全数加在你身上,无疑是难为你了,自打你随我上山,我便一直期望着你安然长大,此生无忧,但命运弄人,将大旭沉重的枷锁附在了你身上,我心有担忧与心疼,也并非是不愿为你分担,而是我能耐有限,虽能稍稍预测将来,但我也终归不是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