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你之举,彻底,彻底让微臣死心吧。”
嗓音一落,勾唇朝凤瑶自嘲而笑,随即稍稍抬手,将袖袍中的兵符放在了凤瑶面前的矮桌上。
“这是那五万大军兵符,交给长公主了。微臣告辞。”
说完,不待凤瑶反应,便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许儒亦也本该是个骄傲的人,骨子里也流淌着骄傲的鲜血。即便在情场上是个悲凉无奈之人,但终究,他不会将他最是狼狈的一面展露在人前,也纵是自己悲伤至此,失望至此,安然至此,他也能勾唇的笑着,挺直脊背的走着,虽看似是在坚强,似在破罐子破摔,但他此番之举,又如何不是在妥协。
是的,妥协。
死心的妥协,而后,用那自嘲的笑容,笔挺的脊背,稳稳的步伐,来强行掩盖自己的悲凉颓然,甚至于,自己满心慢情的苍凉与可笑。
凤瑶静静的朝许儒亦的背影凝着,心底了然。
直至他踏出殿门并彻底消失在殿外远处后,她才回神过来,低沉沉的唤道:“来人。”
这话一出,殿门外顿时有宫奴小跑入内。
凤瑶神色幽远,继续道:“传本宫令,差户部尚书清点国库,送百万银票入得许府,亲自,交由皇傅。”
宫奴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片刻又急忙敛神,恭敬应声告退。
待得宫奴小跑离开,凤瑶这才稍稍送神下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兀自斜靠在软榻上休息。
因受许儒亦所扰,此际也再无饮酒之性了,凤瑶在软榻上坐了半晌,而后才稍稍起身入榻而眠,只奈何,神智清明之至,无论如何努力,都在榻上转转反侧,毫无睡意,直至,三更之际,她终是极为难得的有了几分睡意,却也正这时,殿外突然有宫奴小心翼翼的嗓音响起,“长公主?长公主可曾睡了?”
凤瑶缓缓睁眼,沉默片刻,按捺心神的问:“何事?”
这话一出,殿外再度扬来那宫奴紧张的嗓音,“长公主,户部尚书差人入宫禀报来了,说那百万银票全数被许皇傅强行退了回来。”
是吗?
凤瑶眉头一皱,心绪一浮,正待思量,却是片刻后,殿外那宫奴继续小心翼翼的道:“且户部尚书还说,还说皇傅让他给长公主带话了,说那五万集结的大军,是皇傅他诚心为大旭所置,便是要给银子,也是大旭皇上给他银子,无需长公主给,且皇傅还说,还说不必长公主赐婚了,他已在府中与许老夫人商量了,说许家堂小姐德淑兼备,皇傅打算明日便与那堂小姐订亲。”
凤瑶面色一变,心口之中,越发的复杂埋怨,怅惘幽远,神智,也越发清明,好不容易积攒的半点睡意,彻底被搅乱打散。
翌日,许儒亦未来上朝,有朝臣当朝为其请假,说是有订亲大事需许儒亦前去,是以便请假一日,不来入朝。
凤瑶心底了然,面色沉寂无波,未有任何心绪表露。
待得早朝完毕,她依旧如常的入得御书房批阅奏折,而后又去幼帝殿中探望。这一日,过得沉寂萧条,且那每日都会飞来的黑鹰,昨夜与今日,都不曾再出现。
凤瑶心思幽远,突然间有些担忧起那黑鹰来,只道是那黑鹰莫不是终于迷了路,亦或是,在飞行的途中,被猎户当作寻常飞鸟给射了……
种种揣度,皆在心底层层的起伏,则是待得入夜不久,那黑鹰,终是再度飞落在了凤栖宫主殿的窗棱上。
凤瑶松了口气。亲自将黑鹰带入殿中,取了黑鹰脚上绑着的信笺,则见信笺上的字迹,依旧隽秀熟悉,只是字迹的内容,则简明扼要的说那逃亡在外的大盛太子逃入了大旭境地。
此消息虽不知真假,但凤瑶上了心。
当夜,她便差人四方布线,暗中彻查司徒夙消息。
则是后日夜里,暗卫信鸽回报,极是确定的言道有塞外之人亲眼见得司徒夙一行朝大英逃去了,根本就不曾踏入过大旭疆土。
正待凤瑶极是怀疑颜墨白那信笺上的消息后,不料黑鹰再度而来,这回所传的消息,则说是司徒夙即将逃至大旭京都。
凤瑶不动声色的将信笺读完,而后差人严防京都与京郊,却是后面两日,暗卫层层将京都与京郊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无任何司徒夙踪迹,反倒是塞外有人信鸽加急回禀,称司徒夙已入大英边境,甚至还与边境的大英守卒起了冲突,而后凭一己之力杀了几名大英守卒,激怒了大英边关守将,而后将其活捉收监。
此事,说是在边塞之地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