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褶皱,随即挪身退至矮桌一旁,清冷淡漠的凝他,唇瓣一动,终是出声道:“本宫初来,大周皇上便如此对待本宫,可是过了些?”
她嗓音极是低沉淡漠,清冷如霜。
心思也层层狂涌,纵是怀疑这颜墨白当初并未真正恶对于她,但却不得不说,此人终是在她面前与那司徒凌燕两相维护,即便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自然也是曾经伤过她姑苏风瑶的心的。
是以,而今再见,前尘旧事纷至沓来,她倒不认为她如今还能与他毫无芥蒂的缠绻温存。
待得这话落下后,她落在对面之人脸上的目光也急不可查的沉了沉。
奈何,那人却毫无任何反应,面色平缓如初,并无起伏。
他仅是温润的朝风瑶望着,又似在平寂从容的望着,并不打算回话。
待得二人僵持半晌后,眼见他仍是不答,风瑶心有起伏,再度道:“本宫方才之言,大周皇上,莫不是未听见?”
“自是听见了的。”这回,不待风瑶的尾音彻底落下,他则平缓温和的出了声。说着,勾唇朝风瑶笑笑,继续道:“看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信笺寄情,终还是未能消却你对我的抵触与恨意。风瑶,当初曲江之边的事,你可是还记存在心,亦或是,也还一如既往的恨着我?”
风瑶冷眼凝他,并未言话,算是默认。
他朝风瑶凝了片刻,随即便稍稍抬手,拎着桌上的酒壶为桌上的两只酒盏满上酒水,而后将其中一杯朝风瑶面前推近,平缓从容的道:“既是风瑶有意清理旧事,我自然是得奉陪。这薄酒虽比不上宫中进贡,但也可驱寒增暖,风瑶且喝上一杯,暖暖身子,我们再,一一理清旧事如何?”
他态度极是淡定自若,脱口之言,也是温润得当,并无半许的突兀与锋芒。
风瑶则静然而坐,并无半许动作,目光也仅是朝面前的酒盏扫了一眼,而后便漫不经心的挪开,并无半点饮酒之意。
他则再度凝风瑶片刻,片刻之后,也未再多劝风瑶饮酒,仅是修长的指尖自行端了自己面前的酒盏,稍稍垂头,唇瓣微微贴于杯盏极是风雅的饮了一口,而后这才放下酒盏抬眸起来,那双墨黑如砚的瞳孔再度凝向了风瑶,沉默片刻,终是缓道:“悟净入了大旭京都,可与你说过你我之事?”
风瑶瞳孔微缩,心有浮动。
既是这厮要翻旧事,她自然也无委婉辗转之心。
她也并未朝他再度观望,仅是将目光稍稍落于蓬中一角,淡漠无波的道:“自是说过一些。但不过都是在为你说好话罢了。而今,既是你我再见了,本宫便问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常日送信笺送礼物过来,是为何意?”
他眼角稍稍一挑,眸中的笑意微卷调侃,似在轻侃风瑶在明知故问。然而,眼见风瑶满目深邃复杂,并未玩笑,他倒也极为难得的坐端了身形,平和温润的出声答了,“红豆相思寄情,信笺寄情,便是雕刻之物亦或是簪子木偶之类,都为寄情。风瑶也是聪慧之人,怎突然间,竟看不出这些来了?”
“当日曲江之边,大周皇上可是断情决绝,如此,既是情断,又何来寄情?甚至于,又何必又是信笺又是礼物的送来,且还要让悟净跋涉而来,只为帮本宫……”
风瑶面色分毫不变,继续直白低沉的问。
却是后话还未道出,突然间,颜墨白敛却了面上的笑意,平缓无波的出声打断,“倘若爱之深切,何来会畏惧误会重重。”
风瑶瞳孔一缩,下意识噎了后话。
他静静的凝她,似也不打算再隐瞒,清俊风华的面容上卷着几许悠远之色,薄唇一启,继续道:“我不知悟净是否为你解释过这些了,但既是你再问,有些事,自然也是到了开诚布公之际了。当初曲江之边,我活捉司徒凌燕,只为利用她攻大盛边境。大周前有大盛为敌,后有大英威胁,如此夹击之境,我便是要先行攻打大盛,但也必得保存兵力,以图最后与大英对抗。那时,司徒凌燕在手,若要入大盛边境,直捣大盛国都,自然轻而易举,这也是,我为何不杀司徒凌燕之由。再者,不知风瑶可记得,当初曲江之边的庆功之夜,我曾多次询问于你,是否要随我一道出战大盛,你之回答,几番都态度坚决的要与我随同而前,我既是心系于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让你再卷入战争的硝烟,从而,让你颠沛流离,在厮杀与腥血之中,浴血奋战。这点,并非我初衷,更非我愿看到的。我颜墨白的女人,当得起天下人敬仰,自然,也该是光鲜亮丽,威仪四方,何来能在血泊中与我并肩而战,刀尖舔血,危险重重。